第129章 等(第2/3頁)

劉氏狠不相信,“那些人搗亂,能幹得過咱們郡守?郡守那可是——”

殺人不眨眼呐。

搗亂自是有人搗亂,然因李恒這煞神在,也只嘴上的功夫罷了。

無非是言語郡守夫人不懂規矩,沒有禮儀,收刮下屬,貪財等等。

李恒和魏先生自然是聽見了,只冷笑三聲而已。李恒每日騎馬去城外的校場,耀武揚威,馬蹄聲敲得全城心驚膽戰,說得兩日便沒再說了;魏先生卻極客氣,日日將那幾家的男人拘在郡守府上辦公差,歷年的案子和賬目點算出來,凡有那不清楚的,當場便要辯得清楚明白。

一手軍,一手政,搞得下面人苦不堪言。

顧皎曉得李恒怎麽幫自己出氣的,道,“郡中的士人被你收拾過了,既恨你,又怕你,短時間來應不會有甚動作。最多不支持你,不給你銀錢使,冷落你。咱們若是無錢,總要被他們制肘,若是有錢,他們卻拿咱們沒辦法了。因此,農莊建起來便尤其重要,更要想別的生財之道。至於河口、京州和遠川三郡,名義要受你管,可馬家人現根本不睬你吧?”

“不急。”李恒慢條斯理,“辜大都看著呢。”

辜大自然也跟著顧皎來郡城了,他不入內宅,掛在李恒的侍衛名下,做些暗活兒。郡城周圍的小城,山莊,何處有流民,何處有山匪,他當真摸得一清二楚。

“你要作甚?”顧皎好奇死了。

李恒笑一笑,“老把戲,剿匪。”

李恒說要剿匪,那是當真有土匪。

京州王兵敗後,許多士兵和民夫失了路,就近沒入山中,占山為王。他們劫掠附近的莊人和來往小商販,日漸勢大起來;又因二三四月青黃不接,許多農人連農作物的種子也無,又被土匪騷擾得痛苦,幹脆也入了山。

只辜大帶人探明的,郡城官道附近便有三四撥稍大些的土匪。

士人們住在自家的莊子和堡壘裏,又有私兵和護衛,自然無人敢去搶;可來往的行商卻吃了偌大的苦頭,日日有人上書請李恒做主。

特別是顧青山,領了一百民夫並工匠來建農莊,又帶了許多茶葉和貨品,要往北方賣。茶葉金貴,在大漠裏能直接當錢使,因此便被盯上了。距離郡城不夠五十裏地的時候,便沖出來十多匹馬,十幾把長刀,一通亂砍,砍翻了護衛和車夫,奪了一車茶葉便走。

李恒的親老丈人被搶,土匪的事便不能當沒看見。他親點了幾百先鋒軍,要去打土匪。可動刀動槍,難免就要動錢,問顧青山要了許多銀子。顧青山給了銀子,李恒又說土匪禍害的不僅僅是行商,還有本地的士人,因此叫魏先生也去問那些士人要錢。不見錢,他就不剿匪。

這般無賴行徑,實在令人不齒。然林立的刀鋒守在莊外要收錢,若是不給錢那些兵立馬就能成匪。於是,被李恒殺過一回的士人家,只好忍痛將銀子搬出來。更有其它三郡的馬姓郡守,因剛投到青州王賬下,寸功未立,要告李恒的小狀也無處告,只好捏著鼻子送了許多銀子來。給錢,免災,雙方也算是有默契,錢給了,李恒就不去那三郡鬧事。

因此,銀子搬到郡守府那日,周志堅立馬領了兵士沖去匪窩。一通殺,宰了幾十個人頭,高掛在城墻上。

此時,便算是完結了。

李恒十分滿意,讓魏先生寫了一篇文采風流的文章,誇獎那些士人深明大義,又說馬家果然是青州王的忠臣。

真真把人惡心得夠夠的。

顧皎本以為自己已經夠不要臉了,不想李恒和魏先生才叫真不要臉。只一通威逼,居然輕飄飄搞來幾萬多的銀子。她目瞪口呆,“你們這樣,和土匪有什麽區別?”

李恒笑,“你以為,甚是軍權?”

魏先生也道,“非常時候,行霹靂手段。你當真以為和士人講道理,他們就把錢拿出來了?”

“他們本就恨咱們欲死,也不多這幾分。只要爭得一年時間,產出許多糧食來,後面自然有無窮的回轉余地。”李恒安慰顧皎,“你有許多仁慈的道理,等到這幾個郡認我為主了,再慢慢講也不遲。”

論殺人和爭權奪利的本事,顧皎自愧不如。她略想了想,道,“剿匪要剿,仁慈的手段還是要行的。咱們寫告示出去,只說郡城和商會要在五牛道那處建新莊子,現招莊戶和莊人。只要說得出名姓的人來投,去莊子上正經幹活,便包一日三餐和一年四身的衣裳。農閑的時候去做修路和修水渠的活,再單給工錢。”

若能做良民,誰願當土匪呢?

李恒想了想,點頭同意。

顧皎在北方為著糧食煩惱,顧璋卻在南方如魚得水。

他拿著王允先生的信,順利地通過三川道,走水路向南方。

有人來接應,將車馬引去了一處姓徐的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