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4頁)

哪曾想,她的一番苦心,竟培養了一頭反過來咬她的白眼狼。

“為這種人生氣不值當。”

程彥安慰道:“當務之急,是趕緊將那人抓出來。”

李淑揉了揉眉心,道:“你說得輕巧,做起來哪是這般容易的?”

就如當年的她一般。

鎮遠侯的戰功越來越高,她心中越發不安,她知道謝元容不下她,更容不下一個能威脅到謝家統治的鎮遠侯。她擔心謝元對鎮遠侯下手,每次給鎮遠侯寫信,都會囑咐他小心行事,當心冷箭。

鎮遠侯並非莽撞之人,沒有將她的擔心當成耳旁風,他仔細盤查了自己身邊之人,將一切可疑的人調離他的親衛。

可他們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得了謝元的暗算。

十萬將士與鎮遠侯一起埋葬邊關,連屍骨都不曾尋回。

想起往事,李淑眸光微暗。

程彥知道母親想起了傷心事,走到李淑身後,輕輕給她捏著肩,柔聲道:“娘,這件事交給我吧,我絕對不會讓鎮遠侯的悲劇再度上演。”

她不遠萬裏從華京而來,為的是將楊奇文安排的人揪出來。

鎮遠侯的悲劇,發生一次便夠了。

李淑閉了閉眼,道:“也罷。”

“只是你來了這裏,府上安排了誰在理事?”

想起李斯年與程彥的關系,李淑不覺眉頭微蹙,道:“給了李斯年?”

“他可是謝家的人。”

“我知道。”程彥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個道理還是母親教我的。”

她與李斯年一起經歷了太多事情,若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李斯年,那是李斯年的悲哀,更是她的悲哀。

現在的她,不信李斯年會背叛自己,只信李斯年會趁著她不在華京的時候,在華京做上一些在她底線邊緣瘋狂試探的事情。

程彥道:“華京有他坐鎮,我才敢來邊關。”

楊奇文雖然深陷牢獄,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不給李斯年放權,讓他在那盯著,只怕楊奇文趁她一走,便會再度翻身。

那麽這樣一來,她之前所做的一切便都白費了。

程彥將這些道理細細說給李淑聽。

李淑聽完,嘆了一聲,道:“罷了。”

“你長大了,心裏有自己的主意。”

李淑轉過身,拂了拂程彥的發,一貫冰冷的眸光浮現一抹柔光,道:“這樣也好,你做事面面俱到,也能讓我少費許多心。”

她恨謝元入骨,不僅僅是因為謝元苛待她,更是因為謝元讓十萬將士陪著鎮遠侯一同埋葬邊關。

這場戰役讓大夏軍隊的將才徹底斷档。

一個獨當一面的將軍,豈是三五年便能培養出來的?

饒是李夜城再怎麽屢立奇功,他現在也只是一個能征善戰的先鋒將,而非能獨立帶軍的統帥。

這些年來,一直是她一人支撐,李夜城的橫空出世,替她分擔了很多,可盡管如此,她也時常覺得力不從心。

戰場之中,一兩個人的力量太小了,她需要更多的將領,更多不需要她指揮,便能帶軍的將才。

但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

她所有的重心放在軍隊上,便無暇分心華京的事情,好在程彥懂事,不需要她護著想著,便能解決華京城的明槍暗箭,甚至在解決之後,還能來邊關幫她,委實讓她倍感欣慰。

程彥笑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對了,哥哥去哪了?”

她來這麽久了,還沒見到李夜城。

不僅沒見到李夜城,就連許裳的影子也沒看到。

李淑道:“他帶先鋒出去查探消息了,晚間便該回來了。”

按照往年北狄的用兵習慣,不搶掠到糧食是不可能退兵的,這幾日北狄卻一改往日作風,不僅沒有前來挑釁進攻,甚至還退兵數裏,這種異常調動讓她頗感奇怪。

李夜城自告奮勇去查探軍情,她便讓他去了。

程彥點點頭,道:“那裳姐姐呢?”

說起許裳,李淑面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

許裳看上去弱不禁風的,騎術卻頗好,對排兵布陣也有自己的見解,達到雍州城後,替她做了不少事。

“許清源教出了一個好女兒。”

李淑淺笑道:“方城的糧草快沒了,我讓她運送糧草去了。”

方城是雍州城三十裏外的一座城池,與雍州城成掎角之勢,拱衛著大夏邊境的安危。

“算一算時間,她此時也該抵達方城了。”

李淑對許裳贊不絕口,程彥笑道:“姨丈教出來的人,自然錯不了。”

“只是可惜,姨丈來不了雍州。”

李淑眉頭微動,道:“他領兵作戰的能力不在我之下。”

許清源曾在鎮遠侯賬下當過兵。

那時候鎮遠侯寫信給她,說許清源與尋常世家子弟不同,是個難得的將才,若加以培養,日後必會成為國之棟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