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69號登機口(第2/3頁)

按常理,阮思嫻會翻個白眼說:“我又沒有殘廢。”

可是回想起今天中午鄭幼安說的話,她低著頭摸了摸指甲,“不過我聽說有的女生交往一個男朋友呢,沒自己洗過水果,沒自己系過鞋帶,連礦泉水瓶都沒有自己擰過。”

“那是別人。”傅明予喝著湯,點點頭,“你不一樣,你是能單手開瓶蓋的女人。”

“……”

“我告訴你。”隔著桌子,阮思嫻提了提傅明予的小腿,“我現在很紅,你最好對我好點,不然我六萬三千一百零八個微博粉絲一人一句都能罵死你。”

不僅如此,光是昨天淩晨就有很多媒體爭相要采訪她。

阮思嫻沒那精力,也沒那時間,拒絕了絕大部分,只答應了幾個非常正規的主流媒體邀約。不然全部應下來,她還非得找一個經濟人。

傅明予輕笑了聲。

阮思嫻從他的笑聲中聽出了點不屑。

“你幾個意思?”

扶明堂擡眼看她,眉梢擡了擡,起身走到她身邊。

“張嘴。”

阮思嫻對這兩個字仿佛產生了 PTSD,一聽到就能回想起今天早上的種種,不僅沒張嘴,反而咬緊了牙關。

看她這幅模樣,傅明予拿著勺子攪動碗裏的湯,漫不經心地說:“不是要我喂你嗎?”

“你早上也這麽說——”勺子喂到阮思嫻嘴巴,她腦子卡了殼,耳垂慢慢變紅。

“嗯?”傅明予用勺子碰了碰她的下唇,“我早上說什麽了?”

阮思嫻從他手裏奪過碗,手腳並用把他推開,“滾開,我又沒殘廢。”

喝湯的時候,傅明予一直坐在她旁邊,靠著椅背,低頭想著什麽。

他摸了摸褲子,裏面一個硬盒。

剛想拿出來,想了想,又算了。

“你想抽就抽。”

阮思嫻放下碗,說,“也不是沒抽過二手煙。”

“就一根。”傅明予拿出煙盒,“沒時間睡覺,很困。”

阮思嫻冷笑一聲。

“沒時間睡覺你躺床上不閉眼還這樣那樣呢。”

“哪樣?”

“……”

阮思嫻奪走他手裏的打火機,點起頭,惡狠狠地看著他,“墳頭缺香火了?”

這個動作不僅沒威懾到傅明予,他反而一偏頭,就著阮思嫻手裏的火光點了煙。

他嘴裏含著一根煙,垂著頭,眉骨和鼻梁的輪廓被光蘊出一層陰影,深邃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偏偏這種不真實的感覺讓她挪不開眼神,緊緊盯著電影一樣的畫面。

不多時,身旁飄起一陣白煙。

碗裏的湯已經見底,阮思嫻放下打火機,手裏勺子碰著陶瓷碗壁,發出清脆的響動。

“這個湯,我上一次喝還是初三暑假的時候。”

“嗯?”

她突然沒頭沒腦地提起這個,傅明予指尖微頓,煙灰抖落幾許。

“那時候這家店剛剛開張,我媽來學校接我出去吃飯,就是這家。”

這句話,是她醞釀了一整頓飯的時間才找到的一個契機。

剛剛傅明予問她家裏的事情,她沒開口,不是不願意說,是不知道從哪兒說起。

董嫻不是別人,是她的媽媽,更是傅明予合作公司老板的妻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知情。

他跟別人不一樣。

如果連他都不能說,阮思嫻不知道還能跟誰說了。

所以即便他不問,阮思嫻也會找機會跟他說。

只是過去再久的陳年往事也是一道疤痕,輕輕碰一下也會痛。

盡數說出來更需要勇氣。

“我十四歲那年我媽跟我爸離婚,後來她好像很忙,一年也就來看我一兩次,第一次回來就是但我去西廂宴吃飯,以前我們家從來去不起這樣的餐廳。”

阮思嫻從故事的開頭講起,聲音不輕不重,好像在講別人的故事。

說到誤會那裏,她自己都笑了。

高中那一段,很枯燥,她兩句話帶過。

“高三有航空公司來招飛,但是不招女生,你知道嗎?”

傅明予點頭,“知道。”

這不是世航的特例,在那個時候,幾乎所有航空公司都是這樣的。

“後來大三的時候,也有航空公司來學校巡回招生。”阮思嫻揚了揚下巴,“我當時特別有信心,覺得自己肯定能選上,因為面試官特別喜歡我,還有來宣講的機長也跟我留了聯系方式,所以回宿舍就收拾了行李。”

傅明予擡頭道:“留了聯系方式?”

“對呀,很帥的,你要不要看看?”

阮思嫻說著就拿出手機翻給他看。

傅明予沒看手機,只見她笑得很狡黠,冷哼一聲,說道:“你人脈還挺廣。”

“我要是人脈廣就不會落到那副田地了。”阮思嫻重重地擱下手機,想起那件事兒,眼神裏帶了點輕蔑,“結果呢,我以為我拿到了通行VIP,結果只是個P,連名額被有關系的人搶了都不知道,不聲不響的,最後還是從別人嘴裏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