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5頁)

說完又嘆:“窈窕啊,你再厲害,也是爸的女兒,爸怎麽能看著你一個人處理那些問題。”

金窈窕垂下眼,抿嘴笑了笑,又忽地開口:“爸,三叔他……你這麽做,很為難吧?”

說實在的,今天父親堅決的態度令她非常驚訝。

父親的思想有多麽傳統,她從小就看在眼裏,金家這個家族對父親而言的重要性毋庸置疑。這些年來,但凡是跟金家有關系的親戚,父親向來是能幫則幫,從不推諉的。因此之前她趁著父親不在用盡一切權利打壓三叔一家,實際上已經做好了等父親回國後被指責的準備。

她萬萬沒想到,剛才父親竟然會親口驅趕三叔一家,且態度如此堅決。

這怎麽看,也不像父親會做出來的事情。

金父嘆了口氣,搖頭:“是爸的錯,以前沒看出你三叔的德行,讓你受委屈了。”

“我有什麽委屈的。”金窈窕心說三叔那點威脅在她眼中算個屁,笑道,“倒是您,照顧三叔那麽多年,我真沒想到您會直接趕他走。”

“有什麽不能趕的!他跟你過不去,我還要給他留面子麽?!”金父提起這事兒,又顯得有點生氣,緩了緩才轉頭朝她說,“窈窕,你記著,你是我親女兒,你二叔三叔,整個金家,在爸這裏,沒有任何人的分量比得上你跟你媽重要。知道麽?”

金母在旁邊有點害臊,瞪了丈夫一眼:“說就說,帶我幹什麽,那麽大年紀還肉麻。”

金窈窕卻眼眶一熱,安靜了幾秒後才沉默點頭。

“我知道了。”

——

廚房裏,金父好奇地打量金窈窕腌的肉:“這也不是火腿啊,才腌了一個來月,怎麽就能吃了,而且也不拿出來風幹,就這麽堆著。”

碩大的豬後腿被食鹽包裹,一條條地疊塞在容器裏,和尋常的腌漬手法大不相同,既不熏烤,也不烘幹,酒香撲鼻,看起來很有些質地濕潤的意思。

金窈窕喊人搬出來一條,掃幹凈豬腿表面的鹽粒,露出果然十分水潤有彈性的表面,拿出噴槍烘烤表皮,豐潤的表皮在火焰下迅速地收縮起來,泛出油脂和類似火腿的香氣。

她解釋:“這是用酒和鹽腌的,所以不會壞,入味也很快,還不會像火腿那麽硬。”

尋常風幹的火腿雖然香,但質地實在是比較費牙,不乏有喜歡香味卻覺得吃起來費勁的食客,因此大多數時候,火腿都是作為菜品調味的配角出現,或者拿來燜燉,總之都是濕漉漉的吃法。

她喜歡吃軟的東西,有次自己琢磨著腌了一回,陰差陽錯地腌出了一味非常特殊的菜品。

豬腿也不是瞎腌的,首先得選擇相對比較肥碩的,然後風幹個幾天,時間和溫度要保證恰好好處,既不能留下太多水分,也不能徹底把濕潤度給烘沒,然後劃開表皮,用酒水浸泡腌漬,再厚敷花椒八角等各色香料混合的粗鹽。

不說腌料,就連浸泡的酒也有講究,高濃度的純釀白酒裏還得加入適量米酒,米酒很容易壞,這就更考驗儲存的環境和腌漬的時間。

好在這樣一套下來,得出的美味絲毫不虧待復雜的工序。

短短一個多月的腌漬,豬腿已經入味得恰到好處,切開以後,內裏依然彈性十足,片成極薄的薄片以後,鋪在厚厚的筍幹上,無需調味,只用大火來蒸。

腌漬的香氣原本就極具侵略性,隨著蒸汽無孔不入地彌漫開,手術後清湯寡水到現在的金父嗅著那渾厚的氣味,口水都差點滴出來。

鍋蓋內輕薄的肉片開始一點點成熟,肥肉部分變成近乎透明的狀態,蒸氣帶著肉汁滲透進底部的筍幹裏,讓筍幹的質地肉眼可見地柔軟了起來。

出鍋的那瞬間,肉香滿溢,金父幾乎坐不穩輪椅,要不是身上有傷,估計兩步就能奔到灶台前。

他掏出不知道在哪兒找到的筷子,也不等飯到,直接夾起一片塞進口中。

極薄的腌肉被夾起的時候柔軟到微微顫抖,咀嚼的時候,肥肉卻一點不油膩,瘦肉也不幹柴,反還有些滑嫩,帶著腌漬食材跟新鮮食材截然不同的風味,口味一點也不遜色多年風幹的火腿,實在鹹鮮極了。

金父一下餓得不行,端著老婆盛來的飯,立刻想再吃一片,誰知眼前突然伸來一只白嫩的手,將他看中的盤子端起,放到了遠處。

金父:“???”

金窈窕把盤子放在了父親夠不到的地方後,端來另一口湯鍋,打開鍋蓋,摘下手套,無情地說:“爸,你身體還在恢復,不能吃太鹹,一片就行了,那是給我媽做的。”

金父往鍋裏一瞧,濃濃一鍋奶白色的鯽魚湯,撲面而來的味道也十分鮮美。

然而他很清楚,因為身體原因,這鍋湯裏絕對沒有放太多調料,很有可能連油和鹽都放得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