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頁)

虞重銳轉頭對門口的鳳鳶道:“你先下去,把門關上,我有要事與鄧大夫相商,沒我吩咐不必來伺候。”

鳳鳶狐疑又不忿地照他所說掩門退下。

他又轉回去審視那位鄧大夫,容色冷峻。

鄧大夫往後退了一步:“幹嘛用這種眼神看我,要滅口啊?你寫信叫我來不就為了這事嗎?我還特地趕回南疆把婆婆請過來,日夜兼程覺都沒好好睡,看我這黑眼圈!”

正在打盹的阿婆聽見動靜,睜開眼問:“小射子,你叫我?”她說話口音有些重,我聽不出來是哪裏人。

鄧大夫應道:“婆婆,沒事兒,您先歇著。”

阿婆繼續眯眼打盹。

鄧大夫笑嘻嘻地把虞重銳撥開:“放心吧,這麽重要的事,我比你看得緊。”

他對著我長身一揖:“在下鄧磬,字子射,江湖散人一名,初次得見真容,心情過於激動,多有失禮冒犯,請姑娘海涵。”

這個人說話怪裏怪氣不知所謂,還想拿刀子剖我,我不想跟他打交道。

我戒備地盯著他,飛快地瞄了一眼他的袖管,以防他再掏出刀子來戳我一刀。

“噢,你是看到我……”鄧大夫恍然大悟明白過來,連忙擺手解釋,“別誤會,我不是真的想解剖你,我就是職業病發作,心裏想想而已,心裏想不代表真的會這麽幹……別怕別怕,我盡量不想就是了。”

他在心裏閉上眼,默念「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念兩句又忍不住從袖子裏拔出刀,再念經把刀收回去……

說實話,他這副反復拔來拔去糾結掙紮自己跟自己打架的樣子,比直接捅人刀子還要詭異。

我抓緊虞重銳的衣袖,半邊身子緊挨著他的胳膊,起碼這樣別人就不能拿刀子捅我心口了。

虞重銳忽然往邊上讓了一步,避開我的接觸,袖子也從我手裏抽了出去。

他偏過頭沒有看我,介紹說:“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沅州舊友鄧大夫,你的疑症他或許會有辦法。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對你怎麽樣。”

但我現在更在意的不是鄧大夫,而是他剛才那個動作,是甩開我撇清的意思嗎?我悶不作聲望著他,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鄧大夫也不拔刀不念經了,眼睛在我倆身上繞來繞去:「這姑娘不是能看見別人心裏想啥嗎,幹嘛這一副委屈巴巴小媳婦的表情?難道她看不出來,小魚魚這是胳膊碰到人家姑娘的胸,害羞了嘛嘿嘿嘿!」

啊……是這個原因嗎?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前胸,剛才……好像是貼得有點緊……

鄧大夫瞪圓了眼:「你往哪兒看啊,還臉紅了!大家都是男人嘛,想想姑娘的胸怎麽了,我想你就能看見,小魚魚想你就看不見嗎?我不信他都碰到了,腦子裏一點歪念頭都沒有!」

他這麽一“說”,我的臉就更紅了。

鄧大夫訕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們凡夫俗子七情六欲心念雜穢,真的很難控制自己腦子裏想什麽,無傷大雅的你就在心裏隨便笑笑,當沒看見好吧?”他在心中又接著想:「雖然我也覺得自己不是個好東西,但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念頭被別人知道,還是有點尷尬啊……這姑娘跟小魚魚在一塊兒這麽久,應該也見怪不怪了吧?男人嘛,誰腦子裏還沒有點色色的渣滓廢料呢,尤其是天天對著這麽漂亮的姑娘!」

我看了一眼虞重銳,他還真沒有。

不過這麽一來,我好像沒有那麽怕這位鄧大夫了。

我對他客氣地行禮:“有勞鄧大夫不遠千裏來為我診病。”

“一想到什麽齷齪心思都瞞不過你,就覺得道貌岸然裝腔作勢地端著特別虛偽尷尬哈,還不如大家都坦誠一點,呵呵……”鄧大夫撓撓頭,“大夫是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我呢治死過很多人,也幹過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實在不會治巫術迷信什麽的也都搞一搞,應該劃分到江湖騙子那一類。你就別這麽客氣叫我‘大夫’了,咱倆也算同齡人,你直接叫我‘子射’吧,或者‘鄧大哥’也可以!”

他在心裏碎碎念:「千萬別想以前幹過的壞事兒,想點兒好的想點兒好的……」

虞重銳忽然插嘴說:“你跟她算什麽同齡人。”

鄧子射白他一眼:“對,我跟她不同齡,跟你才是同齡人,她應該叫我們‘叔叔’。”他轉向我笑嘻嘻地說:“別看我臉嫩顯小,其實我比小魚魚還大一歲呢。閨女,以後你就叫我‘鄧大叔’,叫他‘虞大叔’。”

你看起來並沒有比虞重銳年輕啊……

他一邊在心中嗆聲腹誹:「我鄧子射是那種不仗義的人嗎,我不知道‘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你的人我能對她幹啥?你還噎我,看我不反過來把你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