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第2/3頁)

初三躺在後台的窄床上,衣裳被撕成破布,掛在身上,渾身是血,那些血刺鼻濃烈,分不清是他身上的還是那群獅子身上的。

初三渾身都在發疼,他覺得自己快死了,但是即將死亡的同時,又有一股痛意將他拉扯回來。

他聽見白鐵光在旁邊問:“能治好嗎?以後還能不能上獸場?”

初三想張口,奈何維持意識意識已經用力量,就連呼吸都幾近於無,所以嘴唇的蠕動微不可見。

醫者嘆了口氣:“初三傷的太重,想救活他得用些珍貴藥材。不過即使救活,恐怕以後很難上鬥獸場。”

初三聽見白鐵光呼吸變得愈發快了。

他心口一顫,想要爬起來。但下一秒,初三聽見厭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既然如此,扔去亂葬崗,別臟了房間。”

初三的手指顫了顫,隨即他聽見兩個陌生冷靜的聲音:“諾。”

…………

阿泠想著剛才那個渾身是血的奴隸,他的臉被血漬糊住,唯一剩下的只有那雙淺褐色的眼神,沒有戰勝猛獅的喜悅,平靜的近乎空洞,但那空洞之中,卻有仿佛摻雜一絲希冀。

他在希冀什麽?

可惜阿泠沒來的及看清楚,只聽一聲巨大的砰,他倒了下去。

魏芊芊芊嘆了口氣,望著開始散去的人群,嘟囔道:“他不會死了吧。”思及此,魏芊芊的心情沒那麽好了,她叫了兩聲阿泠。

阿泠仿佛心不在焉,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魏芊芊擔心地問:“阿泠,你不會是嚇到了吧。”

“沒有。”阿泠搖了搖頭。

魏芊芊哦了一聲,雖說初三倒下去有些敗心情,不過她並不放在心上,就算是個厲害的獸奴,充其量也就是個討人喜歡的樂子罷了。她牽著阿泠走出去,又說:“既然你從安縣回來了,以後有空就到我府上來玩,唉,還是算了,我府上亂糟糟的,你還是別來了,還是我去將軍府。阿泠,若是我經常去找你,你不會嫌我煩吧。”

阿泠實在地搖了搖頭。

魏芊芊一樂,捏了捏阿泠的臉:“那好。”

兩人離開獸場,走到門口,阿泠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獸場已經空了,只留下了濃厚的血腥味,在阿泠鼻端,久久不散。

魏芊芊將阿泠送回了將軍府,阿泠和魏芊芊告別後,朝著院子走,將軍府很大,但是很冷清,主要是因為太多年沒人住過,七年前,阿泠的父親趙大將軍傷重不愈去世,阿泠當時的身體也不好,就去了偏南的地方調養身體。至於阿泠的母親祈如長公主,阿泠父親一去世便改嫁敬侯李崇,至今七載。

前幾日,阿泠才從安縣回了覃陽。

阿泠既然回了覃陽,免不得要去趙家祖墓,拜祭先人,前幾日都不是適合掃墓的日子,到了翌日,終於是個合適的日子,陵墓距離覃陽城有些遠,阿泠天亮出發,回程時,已經日暮西山,天色昏暗。

經過城外某山時,一條白影從阿泠跟前晃過,阿泠連忙叫馬夫停車:“小白跑出去了。”

小白是阿泠養的一只貓,它很醜,白色毛發東一塊西一塊,渾身上下還有好幾塊黑色大疤痕,不僅如此,它還跛足,瞎了一只眼。性格也不討喜,不粘人不乖巧,冷漠孤僻。

阿泠養了它四年,它愛答不理。

她下車想要將小白抱上車來。

小白在原地等著阿泠,見阿泠走近,纖細勻稱的小腿一蹬,往遠處去了。

如實幾次,阿泠走了數百米,遇到一山包,阿泠朝著前面看過去,距離加上天光昏暗,她並看不清楚。

恰好這時,有淅淅索索的聲音從山包後面傳了過來,阿泠看見兩個人從山包後走了出來。

侍衛見狀,一下子站在阿泠面前。

兩人看見背直肩闊眉目生煞的侍衛,差點軟了腿。

不是心懷不軌的人,侍衛默默退下。

阿泠舉高紗燈,發現他們兩人穿著統一的葛衣,渾身瑟縮,她低聲道了句:“可是我的侍衛嚇到你們了?”

兩個奴隸何時聽過這麽好聽的聲音,尤其這麽好聽的聲音還是從一個看一眼就覺得褻瀆的貴人嘴裏發出來的。

阿泠看見他們身上熟悉的衣裳,她下意識想到昨日那場比賽,那個叫初三的奴隸,她不由地多問了兩句:“你們這麽晚了,是去哪兒。”

其中一人應道:“賤奴是奉主人之命將身死之人送入亂葬崗。”

“你家主人可是覃陽白家?”

兩人奇怪這位姑娘是如何認出來的,不過還是應了聲是。

阿泠頓了頓,下意識問:“昨日那個叫初三的獸奴在鬥獸場受了傷,如今如何了?”

兩人不太奇怪貴人問這個名字,初三雖是獸奴,但許多貴人都聽說過他的名字。

“昨日晚上主人就讓將初三扔到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