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病(第2/3頁)

良姜何嘗不知道這極有可能是長公主逼阿泠就的辦法,但這能怎麽辦?在身份上,長公主對女郎有著天然的壓制。母親病重,要用女兒的一個奴隸換藥,身為女兒,能不給嗎?

她嘆了口氣:“你小聲點,別吵到女郎。”

兜玲喘了兩口粗氣,又問:“那現在我們怎麽辦?”

女郎病重,不知道什麽能醒,就算醒了,身體未愈之前兜玲才不想拿這些事煩她。

思及此,兜玲下了主意:“既然公主那麽想要初三,把他給她就是,一個奴隸也不值得女郎為他操心勞力。何況這事還這麽麻煩。”

“不可以。”良姜不贊同兜鈴的做法。

“為什麽?”

“初三是女郎的人,是去是留,自然要聽女郎的吩咐,若是女郎不願意他離開,我們現在就是自作主張越俎代庖。”良姜說道。

兜鈴才不滿意良姜說的話,她朝著房內看了一眼:“現在祈如長公主就是逼女郎將初三交出去,女郎若是不交,以後她怎麽留在覃陽。而且女郎心軟,若是她醒了,必定舍不得的,不如現在就讓初三離開。”

她說的越起勁,就發現良姜看著她的目光越沉,老實說,兜鈴不太怕阿泠,心裏真正怵的還是平日裏沉默寡言的良姜,頓時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小了。

良姜警告她:“我知道你是為了女郎著想,只是越是為了女郎著想,你就不要自作主張。”

兜鈴想申辯,這時內間傳來細微的□□聲,良姜又看了她一眼;“總之這件事等女郎清醒過來之後再說。”她話落,急匆匆進了內室。

兜鈴看著內室,狠狠地磨了磨牙。

阿泠的病來的匆匆,良姜有條不紊地伺候著,即使府醫面色沉重,良姜臉上也看不出來什麽,而兜鈴越發慌亂了,今日祈如長公府上又來人催了一道,讓將初三交出去。

女郎這個樣子能做什麽主,就算她醒了過來,到時候身體也是虛弱的,若是聽了這個消息,會不會一氣之下病情更重,她想和良姜商量商量,話到嘴邊想起那日良姜斬釘截鐵的口氣,兜鈴又將話給咽了回去。

將軍府人少,所以消息倒是靈通,不過阿泠生病,貼身照顧是良姜兜鈴,他們都進不去,良姜兜鈴十二個時辰都待在院中,具體情況如何,他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所以當兜鈴特意來找初三的時,初三立刻就想問阿泠的情況。

兜鈴嘆了口氣:“女郎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不然不會常住安縣了,你知道嗎,她早幾年都是整日整日躺在床上的。”兜鈴的話有些誇大其詞,但是她幾年前剛來阿泠的身邊的時候,那個時候阿泠的身體的確不如現在,受風傷寒,便是走在生與死的邊緣。

初三想著阿泠的模樣,她臉色總是很白,唇色極淡,皮膚也是冷的。

可很多時候,總是會忽視她的病弱無力的身體,覺得她很健康。他自己在她這次突如其來的疾病前,也不認為女郎比別的女郎羸弱。

她身上有一種讓人忽視她消瘦虛弱的氣質,她的眉眼常常掛著笑,那種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溫柔平和,不會讓任何人覺得她需要照顧,而很多時候,也都是她照顧人。

兜鈴看著初三的樣子,變了副神色,“你知道今日長公主今日派人前來可是為了何事?”

公主府來人初三是知道的,將軍府的人就那麽幾個,不過具體是什麽事情他就不清楚,但望著兜鈴看著他的神色,初三心裏有了種不太好的預感:“為了我?”

“初三,你說女郎對你好嗎?”兜鈴不答發問。

初三喉頭有些哽咽:“她……救了我的命。”

兜鈴盯著他:“女郎待你這般好,你可以不報答她,你也不想連累她吧?”

初三眼神嗖的射向兜鈴,目光像是被火淬煉了樣,兜鈴下反應後退了半步,再擡頭,初三已經變成那個溫和無害的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兜鈴直接說道:“長公主府來的人是為了你!”

初三握緊拳頭,頓時緊繃了起來。

“長公主生了重病,需要一味少見的藥材才能治愈,白家有這味藥材,他們願意將藥材奉給長公主,要求是用藥材換一個奴隸。”

初三沉默了半晌,終於問道:“長公主是真的病了?”

“真病還是假疾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覃陽都知道長公主病了,若是女郎視若無睹,或者不將你交出去,她會被怎麽看?”說到這兒,兜鈴的口吻緩和了些,“初三你已經給女郎添了很多麻煩了,你還想繼續拖累她嗎?”

五月的天,碧空萬裏,初三只覺得骨子裏都是嵌了冰塊的。

他立在那兒,像是一快無知無覺的大石,沉默又孤獨,半晌過去,他微微動了一下:“女郎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