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獸場(第2/4頁)

話罷,少年撐了個懶腰,漫不經心地往遠處走了。

剩下的兩個男子對視了一眼;“越哥又沒傷,再者說他就算受了傷也有醫者為他診治,他為什麽要去惹初三那家夥呢?”戟岄在獸場的時時不長,只有半年,名聲沒初三響,但也只僅次於他。他和初三一樣,所有的比賽決鬥都沒輸過,若不是初三回來了,他幾乎就是下一個最厲害的獸奴。這樣的獸奴,若非是不治之傷,都會有醫者處理的,雖然傷藥算不得名貴,但和他們比起來,已經是不可相提並論的待遇了。

何況初三即使從外面帶了些傷藥,但一個奴隸而已,難不成救了他的人還能給他用多好的藥?

另外一個人擺了擺手:“在這個地方,難道會有人嫌藥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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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鬥獸場,初三很快就適應了它的生活,或者不該說很快,而是從踏入鬥獸場的那一刻起,他便立刻熟悉了這兒的規矩。

他看著矮小無窗的房舍,只覺得在將軍府的兩個月仿佛是一場幻覺。

獸奴的午食不算很差,畢竟只有將他們養的和動物一般膘肥體壯,不管是在和人搏鬥或者和野獸廝殺時,才有極高的觀賞性。

當然味道算不得好了,剛宰殺的肉和黍混在一起,用陶鍋熬煮,煮成一鍋粘稠的食物,裏面帶著肉的血腥氣,初三眉都沒擡喝完黍羹。

用過午食,他去了練武場,練武場雖然說練武場,但除了場地寬闊一點,偶爾有三兩個泥土沙包,也沒有別的什麽東西。不過這卻是獸園中最熱鬧的一塊地方,越是靠近,便能聽到不絕於耳的喘息聲,這些聲音和血和汗的味道交織在空氣裏,即使有陽光照下來,味道不僅不會散,而是日漸一日,越發濃郁。

初三的到來只在他最初回歸的時候引起了片刻的訝異,很快他們就各就各位,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在這個更新換代迅速的地方,絕大多數人都忙著讓自己活得久一些。

暮歸時回到房間時,還沒進門,初三聞到一股最常見不過的血腥氣,他瞧見了這間小屋裏的另一個奴隸,光線昏暗,他躺在床上也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聽見他喘著粗氣的聲音。

初三沉默地倒在暫時屬於自己的那張木板,一只手無意識地在木板上寫著東西,另外一只手朝木板上的草墊下摸,他的神色倏然變了,他飛快起身,用手探了下木板下被他挖坑埋住的那塊區域,見沒被人動過,初三又松了口氣,隨即翻身坐起:“誰碰過我的床?”

右側床上的奴隸搖了搖頭,聲音像是從胸腔裏發出的一樣:“我不知道。”

初三想了想,猛地站起身來:“戟岄是住從前的屋子嗎?”

男人抑著口腔裏的血腥氣:“是。”

戟岄屋舍在最裏側靠墻的位置,初三一把推開獸園房舍裏最完整的一扇木門,立在門口道:“東西還回來。”

懶洋洋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誰啊,找東西找到小爺我這兒來了。”

日暮西沉,天地間只留下最後那慘淡的余暉,沒有窗的土屋靠著從木門處照來的一點光,根本看不清屋內的境況。可初三的目光不虛無,在昏暗中牢牢鎖定說話那個人:“戟岄,你偷了我的藥。”

戟岄呵了聲:“你有證據嗎?別亂冤枉人啊。”

幾乎是話落,另一道聲音在右側響起:“戟岄,東西還給他。”混沌的視野中,看不清這個說話的男人具體長什麽樣,但從光影構造出的暗色輪廓,能發現男子有一張極其精致的剪影。

他的聲音也很好聽,如冷玉擊瓦,流水濺石。

初三聽到這個聲音,他眉頭猛地一皺,他拽起男子的衣領:“你用了我的藥?”是肯定句。

戟岄察覺初三對男子動了手,一個箭步沖上去,初三松開男子的衣襟,片刻間,兩個人鬥在一起。即使是在黑暗中,兩個人目光也不受影響,一掌一拳都能落在對方身上。

戟岄朝著初三的胸口攻擊過去,初三輕輕閃身,躲開攻擊。兩個人繼續在門口搏鬥起來,初三的力氣大,動作淩厲,不過戟岄雖然身形單薄,但出手狡詐。

兩人的肉搏聲,悶哼聲交織在一起,那打在常人身上絕對能叫苦不跌的力道,在他們身上,卻置若罔聞,只是不停的顫抖廝殺。

一時誰也沒能制服誰,直到一聲悶哼從後傳來,戟岄下反應回頭看了眼,就在這一刹那的破綻中,初三雙手一頂,將戟岄按到在地。初三很習慣獸園裏的規矩,在這個地方,不能心軟。戟岄比他兇橫,他就得比戟岄更殘暴。

就在他的拳頭即將重重打到戟岄的臉上時,背後再傳來一聲隱忍的聲音:“初三,他是為了我去偷你的藥的,你若是要揍人,也該是揍我。”

“陸琰,你給老子閉嘴!”沈越吼了他句,“初三,要殺要刮,老子隨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