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3/3頁)

然而,她們有多期盼就有多失望,陛下依然不理後宮,除了一個薛貴妃。她們不敢埋怨陛下,便惱恨起了薛貴妃,一定是她善妒,她們才見不到陛下。

“薛貴妃,莫說了。掖庭旁邊,亦有一片園子,有花有草,咱們去那兒逛逛。”有人勸。

幾人彼此看看,彼此心思都明白,但薛貴妃她們惹不起,便沉著臉閉了嘴。

吳賢妃冷笑了下,心裏惱怒,竟懼怕薛貴妃到了這地步,連話都不敢說了,一群沒用的東西。

“走吧。”

……

“女史,快看,這一片是不是益母草?”貼身侍候宋女史的小宮女喊道。

宋女史走過去,一看笑了,莖如麻,葉小,開紫花,正是益母草。

“那奴婢開始采了。”

宋女史點頭,自遇到了薛貴妃,她不再苦苦壓抑本性,雖然沒能出宮,也不再困守在佛堂裏,時不時走出佛堂轉轉。

前些日子收到薛貴妃送的香料、口脂、眉黛,她頗為感慨。雖容貌平平,但她少女之時,對這些極感興趣,合香制粉,多麽悠遠又讓人懷念的時光。

宋女史回憶了一番,想要再重溫一番溫軟舊事,她便想到了玉女桃花粉,其中用到的益母草,需在盛夏采摘,正是此時。故而,宋女史帶了貼身侍候的小宮女來到了掖庭宮前的園子裏。

“女史,這益母草真的可以制粉嗎?”小宮女頭一次做這種事,又見今日宋女史心情極好,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宋女史很有耐心,“可以。采了後曬幹燒成灰,用稠米飲團成鵝卵大小……”

主仆二人有問有答,說說笑笑之際,忽聽一聲爆喝:“你們是掖庭哪處的賤婢,敢來這裏?”

“你……”小宮女被這聲賤婢氣得發暈,“這是宋女史。”

“原來是宋女史。”吳賢妃神色陰冷,一個前朝遺婦,肅宗一朝連個封號都沒能得到,羞也要羞死了,卻為薛妍穗所用,羞辱薛二娘,得罪死了崔家姨母。更可恨的是,今年貢上的最好香料,一點沒送進她的含玉殿,宮闈局的奴才說宋女史喜歡,貴妃娘娘全給了宋女史。

“宋女史是宮裏的老人了,既然出了掖庭佛堂,就該遵宮裏的禮儀,見了本宮就這麽行禮?”吳賢妃冷笑。

吳賢妃來勢不善,宋女史沒想直攖其鋒,制止了小宮女,蹲身行了禮。薛貴妃說動她出了佛堂,她雖然是幫著薛貴妃,但品詩鑒人完全出自本心,薛府的那位二娘,確是浮麗有余、氣韻不足,只為詩中之婢。

宋女史已年過半百,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薛府不會恨她,在外人眼裏,她就是薛貴妃的人,一些爭鬥也會牽連到她。

沒想到她已率先退避,吳賢妃仍是不依不饒。

“不知老身何處失禮?”

“給本宮行禮的時候,你陰著臉給誰看?怎麽不笑?”

吳賢妃非要逼迫宋女史笑,這讓她有種快意。

宋女史難堪的閉了眼,今日之辱,避無可避了。

吳賢妃一臉倨傲,她是正一品,要宋女史行禮任誰也挑不出錯,她沒罵沒打她,只是要她多笑幾次又怎麽了?

宋女史剛要忍著屈辱笑,聽得一聲幾乎扯破了喉嚨的嗓音,“貴妃娘娘到。”

伴隨著“咚咚咚”踏地極響的奔跑聲,在場諸人扭頭一看,只見黑壓壓一群宮女兇神惡煞飛撲而來,她們奔跑得太快,越來越近,踏在青石板上的跑步聲竟如雷鳴一樣。

“她怎麽來了?都別怕!本宮所說所為全為宮規,她不能亂來。”吳賢妃臉色難看至極,“再說,她也失寵了,你們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