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驚魂
沈清婉只覺得簾子一動,臉上便覆了張冰冷的手掌。
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讓她的心都差點從胸口蹦出來,見著來者是個男人,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手帶腳地拼命掙紮捶打。
“噓噓!!噓!!”
勝邪不敢下了重手,更不敢撒手讓沈清婉叫出聲來,只得急急地叫沈清婉冷靜下來。
撲騰了半日了沈清婉亦是力氣去了大半,加之之前的驚惶,人早已是沒了力氣。
勝邪見狀,趁著沈清婉喘息的間隙忙解釋道:“我是三皇子派來的,你莫叫,我便松手了。”
沈清婉一愣,木然地點了點頭。
誰知勝邪剛剛松手,外頭聽到動靜的春蘭已是推門進來了。
見著裏屋竟然有個陌生男子在自家小姐床邊,小姐則是發髻散亂,一臉驚恐,怎麽看都是個夜闖閨閣的賊人!
春蘭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竟猛地發力朝著那賊人沖去,邊沖邊低吼:“小姐快跑!”
春蘭不敢喊大聲了,因著是怕這事兒鬧大,毀了小姐的名聲。
二來她也不覺得自己這個小身板能打得過眼前的男人,只想困住那男子一時,給小姐掙一個逃命的機會罷了。
沈清婉來不及制止,春蘭已似離弦的箭一般沖到了勝邪邊上,狠狠地朝著勝邪的胳膊咬了下去。
“嘶!”勝邪疼得齜牙咧嘴,卻不敢叫出聲來,更不敢還手,只得連連朝後躲去。
沈清婉也是被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嚇得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忙上前去拉春蘭:“春蘭!春蘭!快松開!”
春蘭見著自己小姐沒跑,早已是急得不行,這會兒竟然聽見小姐讓自己松開,困惑之余突然想到了什麽。
難道說……這男子是自家小姐的相好不成?!
春蘭沒有松口,只斜眼向上看去。
一片黑暗之中,隱約能看到眼前的男子雖疼得皺了眉,卻掩不住那眉目俊朗的輪廓。
春蘭不甘願地承認這男子確是個好皮相的,可人人都道聘為妻奔為妾,若這個男子是真心喜歡小姐,就應該上門求親,而不是這般與小姐深夜私會!
思及此,春蘭更是恨恨地用力一咬,這才松了口,一臉怒氣地站在自家小姐面前,擋住了那男子的視線,心中真是無盡的恨鐵不成鋼。
那邊勝邪早就疼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處,沒好氣地剜了春蘭一眼,見春蘭像個門神般攔在中間,便也把頭扭到了一邊。
沈清婉方緩過來些,伸手把春蘭拉到一邊,輕聲道:“你去給我拿件披風來。”
春蘭一驚,這才發現自家小姐還一片黑暗中用被子裹著自己呢,遂警惕地看了一眼勝邪,這才忙忙去櫃中拿了厚厚的披風來給沈清婉披上。
沈清婉拉了拉披風,對勝邪道:“你方才說自己是三皇子派來的人?”
春蘭聽得這話一愣,三皇子?
再瞪眼看去,可惜屋子太黑了,也看不清小姐的表情。
“是。”勝邪依舊沒有回頭,聲音裏明明帶了一絲怒氣。
“你可有憑證?”
勝邪往兜裏掏了掏,掏出了那個小瓷瓶來,沒有轉頭,只一伸手向後遞去,沒好氣地道:“殿下說你見了這個就會信的。”
春蘭看了看沈清婉,挪上前去拿過了那個小瓷瓶。
這個瓷瓶還是當時她給沈清婉挑的,春蘭一眼就識得了,遞給沈清婉,驚道:“小姐!這……”
沈清婉見著瓶子,心中也有了計較。
當時梅園之中三皇子拿走了這個瓶子,自己驚慌心虛之下也沒敢要回來。
除非三皇子將除夕那日之事告知了他人,不然這個瓶子自然是在三皇子手中的。
而若他人已知此事,想必早就東窗事發,自己也不會好好在這裏了。
沈清婉擡頭看了眼勝邪,見他依舊梗著脖子扭著頭,心下不禁好笑。
原以為是他生氣了,現在看來竟是個懂事的。
方才不得已才捂了自己的嘴,如今安靜下來,便轉過頭去再未看一眼自己這邊。
沈清婉心裏明白,他大約是在避嫌。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你就叫我勝邪好了,我是三皇子的暗衛,不是什麽公子。”
勝邪的語氣裏分明還有這一絲別扭,一個手捂著另一個手,顯然是真被春蘭咬傷著了。
“你要不先去外間稍等,我換身衣服再與你說話。”
沈清婉對勝邪說完,見著勝邪已朝外間去了,便轉頭小聲對春蘭道:“你替我換身衣服,再給勝邪準備些藥粉,他大概傷著了……”
“別!”那頭勝邪不屑道,“我不用亂七八糟的藥,何況就這點傷。”
“你!”春蘭本就對這男子懷有偏見,此刻小姐讓自己給他拿藥已是千萬個不樂意了,誰知他竟說自己的藥是亂七八糟的藥?
好歹沈大將軍位列國公,沈清婉又是沈言玨的心頭肉,三皇子又是什麽,充其量是個半個皇子罷了,沈清婉房裏的藥能比三皇子的差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