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談判

祁佑的面色一凝,轉瞬便哈哈大笑起來。

自己才是著急的那個吧,急到都忘了先給勝邪的存在編個借口。

“自然是勝邪告訴我的。”祁佑斂目,一本正經道。

勝邪聽得自家主子突然點了自己的名,猛地一擡頭,便聽得主子把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頓時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些什麽。

“哦?那勝邪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沈清婉亦是歪頭去看了看勝邪,一雙水靈的眼睛忽閃忽閃,仿佛在等勝邪的答案一般。

勝邪登時噎住了,瞄了一眼祁佑,想從自家主子的眼神裏接收點暗示,也好知道怎麽回答。

誰料祁佑只是低頭喝茶,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我……是……奉……”勝邪盯著祁佑,戰戰兢兢地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誰知奉命的奉字才發了一半的音,便被祁佑放下茶碗的聲響給打斷。

“我是……”勝邪以為祁佑嫌他說得不好,準備重新組織語言,一邊覺得這可真的太為難自己了,殿下也沒說還要臨時編瞎話啊。

祁佑垂首笑了笑,打斷了勝邪,坦然道:“是我派他去跟著你的。”

勝邪深呼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肩上的擔子總算卸掉了。

“那殿下為何要監視我?”沈清婉似笑非笑地看著祁佑。

“這個待會兒再說,”祁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清婉坐下,“沈小姐不如說說,找我何事。”

沈清婉頷首一笑,並未坐下,卻是微微福禮道:“我今日來,是來求殿下幫忙的。”

“哦?”祁佑略感意外,挑眉問道:“不知我有何處能幫到沈小姐?”

“臣女想請殿下護定國公府周全。”沈清婉深深行了一禮。

“我不明白沈小姐話裏的意思,”祁佑平靜道,“定國公府有何難?我又能如何護得定國公府的周全?”

“定國公府如今自然無恙,卻難保日後也是這樣,”沈清婉回道,“如果定國公府日後有難,還望殿下能相助一二。”

“那你又憑什麽覺得,本皇子會助你呢?”不只祁佑,連蕭潭和勝邪都覺得沈清婉這話沒個由來。

沈清婉聽得問話,只微微側了側頭。

祁佑見狀淺笑道:“無事,他二人自小跟著我,乃是我最信得過的手下。”

“好,那我便直說了。”沈清婉直起身來,神情淡然,絲毫不見其心底波瀾,“殿下會助我,只憑你我有著同一個敵人。”

“誰?”

“五皇子,祁修。”

沈清婉語畢,屋內靜得可怕。

蕭潭緊張地看了祁佑一眼,自然也是震驚之余,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祁佑明面上助五皇子已有多年,往久了說,賢妃入宮便於皇後交好,三皇子祁佑與五皇子祁修更是從小玩到大。

要說五皇子是祁佑的敵人,那便是賢妃另有所圖,祁佑也依著賢妃的意思,總有一日會拉五皇子下馬。

但此事如今知情之人屈指可數,且皆為賢妃祁佑的心腹罷了。

故而著實屋中眾人皆沒有料到,沈清婉竟說出此話來。

“沈小姐說笑了,”祁佑不動聲色,“我與五弟從小一起長大,皇後娘娘更是與沈夫人自閨中便是好友,何來五弟是你我共同敵人一說呢?”

“是,我原也是如此以為。不過今日,我覺得自己錯了。”

“此話怎講?”

沈清婉微微一笑,道:“除夕宮中午宴,殿下替我解圍。雖不知殿下是如何做的,但確實陛下沒有提起賜婚一事。我原以為殿下是如傳言所說那般親和,才幫了我,而今日一事,卻讓我明白了究竟。”

“何事?”

“今日我於府中遇到了五皇子,五皇子開口便指責是國公府的人指使盧寒青插手了賜婚一事。”

沈清婉目光灼灼,未錯過祁佑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所以呢?這又能說明什麽?”祁佑聲音漸冷。

“我不清楚這個盧寒青是誰,不過五皇子倒說了他直屬禦前,乃是個軟硬不吃的主。”沈清婉分析道,“我不想嫁給五皇子一事,只有我和殿下您知道,而要替我解圍,也是殿下的主意,要說這個什麽盧寒青,整個國公府和我都是不知情的。所以這個盧寒青,一定是殿下安排的,對嗎?”

祁佑沒有否認,只示意沈清婉接著說。

“若是殿下安排的盧寒青,怎麽五皇子一查就會查到國公府的頭上?”沈清婉微側過頭,看了一眼祁佑,“這只能說明,是殿下您,給五皇子透了底,讓他得知我不願嫁他一事,隨後五皇子又查得盧寒青幹涉過賜婚,便想到了是國公府操控了盧寒青,可是這樣?”

在一旁聽著的蕭潭一愣,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祁佑聽罷,亦是一愣,隨即心裏哭笑不得,這丫頭,想到哪兒去了,不由地又想逗逗她,便順著問道:“那我又為何要這麽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