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愁緒滿懷

勝邪把消息帶到沈清婉那兒的時候,沈清婉正和春蘭夏竹兩個丫頭一道,在那兒繡著一張巨大的繡品。

因為六月初便是沈夫人的生辰了,雖說沈清婉打聽了一番,自己母親從前也是不曾過什麽生辰,但她還是念著能給母親獻上個什麽禮物,讓她高興。

現下這幅繡品便是沈清婉準備的,屆時用屏風框好,便是一件意頭極好的壽禮。

即便母親不過生辰,想必收到這壽禮,也是能高興的吧。

“蕭潭說,陛下一早便在朝上撤了四皇子的禁足,”勝邪難得一副憂心的樣子,小聲問道,“小姐,咱要準備些什麽對策嗎?”

勝邪說不上哪裏不妥,只是心裏隱隱擔心,當時四皇子是替自家殿下背了黑鍋去的,如今放了出來,會不會牽扯什麽到祁佑身上。

“不必,”沈清婉頭都不擡,手中針線不停,“四皇子之事早已塵埃落定,他若稍微有點腦子,好不容易被放出來了就不會胡亂攀咬。”

勝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卻見沈清婉突然擡起了頭來,似是想到了什麽一般。

“你剛才說,是蕭潭和你說的?”

“嗯,是啊。”勝邪如實答道。

沈清婉微微思索了一陣,不知如何開這個口,最終不過抿了抿唇道:“他……最近忙什麽呢?”

勝邪一愣,蕭潭還能忙什麽?

登時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沈清婉見狀,亦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她總不能直接問,蕭潭是不是去找過陸雪煙,兩個人如今怎麽樣了。

雖說勝邪也知道這事兒,他卻是不知道陸雪煙心裏的那些彎繞的。

罷了,還是找個機會去永清候府找找陸雪煙才是,沈清婉暗暗思忖著。

“噢,對,”勝邪似是想到了什麽,撓撓頭道,“我看他近日人都恍恍惚惚的,老蒲還和我說到他,說他總是魂不守舍,不知怎麽了。”

沈清婉聞言,心裏咯噔一下,面色如常地問道:“那你可問過他怎麽了?”

“沒有,”勝邪撇了撇嘴,心裏也想不明白,“他還能怎麽了?小姐您要不要我去問問他?”

沈清婉眼神虛閃,擺擺手道:“不必了,你先下去吧。”

勝邪聞言,也沒有多想,便聽話告退了。

“小姐,您這是?”春蘭等勝邪走了,俯過身來試探問道。

勝邪那個呆子看不出,春來可是看得出。

沈清婉顯然是心中有事兒。

“你去……”沈清婉猶豫著開了口,“你要不著人去永清侯府遞個帖子,就說我數日未見雪煙了,想去找她說說話。”

“哎,好。”春蘭福了福身便下去安排了。

沈清婉心裏沒底,眼神望著遠處發呆。

前些日子,手頭的事兒多得她連睡覺都只有兩三個時辰,蕭潭與陸雪煙的事兒她早就拋到了腦後。

還是今日,在勝邪的言語間恍惚聽到了這個名字,她方才想起來這事兒。

結果就這麽一問,別的沒有問出來,倒是聽到了蕭潭魂不守舍的消息。

再想起當時在玉山公主府的後院裏,陸雪煙與自己哭訴的那番話,與她說的,大不了以後便不見此人雲雲。

那日的陸雪煙有多難過,沈清婉是親眼瞧見的。

如今蕭潭這般,那陸雪煙又能好到哪兒去?

沈清婉的眉心皺在一處,又愁了起來。

還在屋裏的夏竹見狀,心頭困惑得很。

夏竹暗暗思忖了一番,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小姐,您這又是為什麽事煩心呢?”

沈清婉被這一問倒是有些尷尬,自己總不能將好友的秘密就這麽抖出來,便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敷衍道:“無事……只是數日不曾見到雪煙了,擔心得很。”

夏竹聞言,松了一口氣,舒展了笑顏道:“陸小姐有自己的事兒,哪裏用得著小姐您擔心呢?”

沈清婉聽了她的話,也不過是低頭笑而不語。

夏竹見狀,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來,最終張了張嘴,還是鼓起勇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開口說道:

“奴婢不懂這些,前些日子的事兒春蘭姐姐講與我聽,我也是沒怎麽明白。奴婢只是想著,您是國公府的小姐,哪兒有什麽事兒都需要您來處理的,這……這國公爺也沒這麽日理萬機……”

夏竹想不明白的樣子,倒是逗得沈清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什麽日理萬機,我何曾日理萬機了?”沈清婉撐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夏竹。

夏竹紅了紅臉,梗著脖子倔強道:“可不是日理萬機了,前些日子您看了多少書,做了多少事兒,春蘭姐姐與我背地裏都是擔心得很,生怕您累壞了身子。”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沈清婉聽得夏竹脫口而出的擔心,心中也有了一絲愧疚。

夏竹嘟了嘟嘴道:“春蘭姐姐還與我說,您是為了國公府好,等這事兒完了,三殿下回來了,您也就不會這麽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