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安然入眠

好在老蒲還在屋裏,沈清婉再怎麽難受,多少也顧忌著些。

稍微好轉了幾分,沈清婉便推了推祁佑,讓他松開自己。

祁佑低頭去看她,水汪汪的眼睛紅腫著,心疼得他不由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簾。

沈清婉一陣羞赧湧上心頭,總想著屋中還有外人,怎麽都放不開來,抵了抵,祁佑便送開了她。

二人一道朝著床邊走去,祁佑在床上趴下,沈清婉則是在一邊陪他。

祁佑沖她一笑,輕聲道:“好啦,真的無事,我從小習武,大大小小小的傷受過無數,當真不怕這點小傷的。”

沈清婉沒有說話,只是斜了他一眼,嘴上依舊嘟著。

祁佑心下好笑,怎麽自己受了傷,還是自己的不是一般。

老蒲手下很快,一會兒就行好了針,轉身從食籃裏拿出一碗藥來,直接遞給了沈清婉。

“勞小姐喂殿下喝了吧。”

沈清婉一愣,自然是接了過來。

祁佑暗暗看了一眼老蒲,心中暗斥一句,老東西,還會使喚自己女主人了嗎?

到底面上是沒說什麽,就見沈清婉老老實實地遞了一勺藥到自己嘴邊,祁佑輕笑一聲,上前喝了去。

等到一碗藥喂完,稍微等了片刻,老蒲便從藥箱裏拿了把鋒利的銀色小刀。

澆了烈酒後,又以火焚之,隨後輕輕在祁佑的肘關節內側劃了一道口子,用一個小碗在下頭接著。

一股細小的血流從傷口逸出,慢慢進到碗中。

沈清婉悄悄瞧著,見那血的顏色比一般的要深些,倒是沒有很黑。

老蒲心中估計著量,差不多了便用藥膏糊住了祁佑的傷口。

他拿著手中的碗晃了晃,細細看著血的顏色。

心中有數後,老蒲又在另一側也劃了個傷口,如法炮制。

換幾處行針,割幾個傷口,用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老蒲便收了手。

“殿下恢復得不錯,”老蒲笑了笑,很是滿意的樣子,“比我想象得要好。”

祁佑坐起身來,沈清婉忙把祁佑的衣服遞了過去,不敢看他,只讓他穿上。

“怎麽?”祁佑心下好笑,出言逗她,“不是想看嗎?不多看會兒?”

“我怕你凍著……”沈清婉嘴硬著,提著衣服懶得理他。

祁佑笑而不語,接過了衣服披好,又把沈清婉也拉到床邊坐下。

“雖說好了不少,殿下還是要記得克制,”老蒲又開口勸道,“此番放血之後,殿下應能感覺到變化,但是余毒難清,殿下還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祁佑擡手不耐煩地打斷他,“從前沒見你這麽啰嗦,怎麽今日話這麽多?”

老蒲一愣,望向祁佑,卻見祁佑跟自己使了一個眼色。

他這才明白過來,祁佑許是不想讓沈清婉知道自己傷得如何。

“好,”老蒲淺淺一笑,收拾了一下,“那我先告退了。”

說罷,老蒲便是起身走了。

屋中靜謐了下來。

沈清婉還是率先打破了寂靜,怯怯地開口問道:“疼嗎?”

祁佑見她眸中還未散盡的濕意,笑著搖了搖頭道:“當然不疼了。”

說著,他擡手撫了撫沈清婉的臉頰。

心中暖意淌過,倒也沒覺得有多難受了。

祁佑微微一喜,嘴角笑意彌漫,傾過身去,輕攬過沈清婉的腰,吻在了她的唇上。

沈清婉正在心疼祁佑方才那一刀刀的口子呢,突然就見他笑著撲了過來,嚇得呆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祁佑沒有松開她的意思。

沈清婉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狂亂心跳,不知過了多久,祁佑面色蒼白地松開了她。

“嗯,果然好了不少。”祁佑面上帶笑,似乎根本沒有在意自己身子不適的樣子。

沈清婉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可礙著他如今不適,終究沒有說什麽,只是一味地瞪他。

祁佑也不惱,也不勸,只帶著笑深深望著她,指尖一遍一遍地挽著她鬢邊稍亂的發絲,心中想著,自己果然是不會梳頭。

下一刻,沈清婉忽覺得腦後一松,祁佑竟是抽掉了那根烏木簪子。

沈清婉的長發頓時披散下來,她花容失色,擡手輕呼:“哎,你這是做什麽?”

“我困了,”祁佑眯著眼看她,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來,“方才放了那麽多血,我頭有點暈,想睡一會兒。”

沈清婉不由地腹誹,你想睡覺,拆我簪子幹什麽?

誰知下一刻祁佑便去拉她,口中輕聲,仿佛撒嬌一般道:“一起睡吧,時光還長,你也沒法出去,閑著也是閑著,不如陪我一起睡個午覺。”

沈清婉聞言,登時臉一紅,低下頭去。

祁佑見她沒有拒絕,心中偷樂,便拉過了她,低頭便要去脫她的鞋。

“哎……”沈清婉一慌,忙朝後躲去,口中驚呼,“我自己來……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