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對酒相談

三人在辰王的書房內聊了片刻,辰王便道太子殿下一路辛苦,今日便歇下,不必去軍中查看情形了。

原祁佑也知道,估計是沒什麽大事的,故而也沒有多言,按照辰王的意思,在辰王府安排的客房裏歇下了。

等到了晚間,辰王自然是擺了一桌,雖說是家常,但在淵州也算是豐盛了。

為祁佑接風洗塵,自然是要好好吃一頓。

晚上辰王妃與幾位郡主也都在,蕭潭自然也是在場。

不過大多是辰王與祁佑說說話,辰王妃偶爾問候兩句沈清婉的身孕之類,旁的也沒有多的了。

等宴畢,辰王早早就起身了。

“年紀大了熬不住,”辰王笑著拍了拍蕭潭的肩,對祁佑說道,“你們也有好些日子不曾見了,府裏自有好酒,好好喝幾杯痛快痛快,不必拘束。這兒天高皇帝遠的,明日也不必早起,你們盡興就是。”

祁佑笑著道了謝,辰王便帶著辰王妃與幾位郡主走了。

祁佑看了看屋中,不少下人正在無聲低頭收拾著碗筷,想著也不方便,回頭對蕭潭道:“你對辰王府熟嗎,不如找個安靜些的地方,這兒這麽大,就咱們兩人喝酒,未免太過寬敞了。”

蕭潭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只是微臣不知,這辰王府裏有什麽安靜些能喝酒的地方。”

祁佑想了想,笑了一聲道:“那便去我屋裏吧。”

蕭潭應下,二人帶著酒,由小廝帶著路,往祁佑的客房而去,倒是自在得很。

到了一處庭院,還有白泥石燈在一旁點著,加之夜中明月高掛,倒也亮堂。

往前幾步就到了祁佑的客房,小廝識趣地退下了,由著他們二人喝酒說話。

誰知一到屋裏,才關上門,蕭潭撲通就跪下了。

祁佑一愣,忙要上去扶他:“你這是做什麽?快快起來。”

蕭潭推拒道:“方才辰王在,屬下一直未曾找到機會向殿下請罪,還請殿下聽我一言。”

祁佑的手頓在半空,聽了蕭潭的話,便也由著他,自己直起了身子,嘆了口氣道:“你說吧。”

蕭潭稍稍松了一口氣,想了想,開口道:“屬下原是殿下的伴讀,卻因一時之氣擅做主張離開了京城,是屬下的過錯。如今屬下隸屬辰王,在外人面前對殿下您只能道一句微臣,實在是……”

蕭潭越說越自責,一時卡住了。

“你也有你的難處,”祁佑溫和道,“如你所言,你是我的伴讀,所以亦是我的知己好友,你的心事我知曉,自然不會怪你。”

聽到祁佑這般說,蕭潭更加無地自容,他擰著眉道:“殿下在京城的亂局之中,自然有諸多危機四伏,屬下不能伴隨左右,相助一二,反而為了兒女私情,任意而為……”

蕭潭頓了頓,重重嘆了口氣道:“於臣而言,算不上忠誠,於友而言,算不上意氣,蕭潭實在慚愧……”

“好啦……”祁佑見他越說越難過,也不忍心再聽下去,上前執意扶起他來,說道,“如無你這任性一走,又在辰王身邊辦事多年,我今日也無法這樣順利地勸服他。我看辰王對你的信任,才是如今能從他手裏拿走軍權最主要的原因了。”

聽祁佑這樣說,蕭潭心中也稍稍好受了一些。

雖說是歪打正著,但好歹自己幫了祁佑一個大忙,心下也能稍稍安定許多。

“不過話說回來了,”祁佑好奇地看著蕭潭道,“辰王從前與你也素不相識,竟能如此信任於你,我倒是不曾想到。”

蕭潭一驚,忙又急著跪下去。

“哎你幹什麽,動不動就跪的,”祁佑忙托住他,“坐著說吧。”

祁佑將蕭潭拉到了一邊,二人這才坐下。

祁佑也不拘束,一邊自己給自己斟酒,一邊接著解釋道:“我不是懷疑你的忠心,也不曾想過你是否背叛我,我只是好奇。辰王為人,說實話還挺難弄的。”

蕭潭松了一口氣,輕聲答道:“殿下信我就好,屬下不過是依從本心罷了,如殿下所說,辰王為人有些不近人情,屬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能讓他滿意,也只得盡自己之力去做好手中的事情罷了。”

祁佑點了點頭,也明白了過來。

蕭潭本就是個忠厚老實的人,嘴上說不出漂亮的話,手裏卻是能幹得了有用的事。

對於辰王這種老辣的人來說,一個做事比說話更好的人,自然是一日一日來能建立起信任。

祁佑也給蕭潭斟了一杯酒,蕭潭趕緊雙手接了過來:“多謝殿下。”

“等你接管了北境的軍權,辰王雖然退居二線,但不會立刻放手,”祁佑吩咐道,“你便也隨他去,自己做好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屬下知道。”蕭潭連忙應下。

這個軍權,他原也是不想要的。

只是祁佑需要他此刻接下,來保證大局的進展順利,蕭潭自然是一切以祁佑為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