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沈摯的澄清,南城不眠夜(小修)

沈摯站在發言台前,引起底下一小片的議論。

依照南城大學以往的慣例,今晚上台致辭向新生表示歡迎的,應該是大四的應屆畢業生。

作為校友,不管是長相還是氣度,沈摯往台上一站,無疑是出眾的。

修長挺拔的身型,往上卷起的襯衫袖口,特別是明亮的燈光下,讓人想到‘芝蘭玉樹’這種詞匯,坐在台下的新生,看著這位離校幾年的學長,從最初的竊竊私語,逐漸安靜下來。

沈摯上台時,手裏拿著致辭稿。

真的開始講話,他卻沒低頭去看稿子。

南城大學,每年招收的新生人數在7000左右,歡迎典禮是在體育館舉行,一眼望去,是黑壓壓的人頭。

沈摯開口後,低緩的聲音通過麥克風傳到每個角落:“今晚能站在這裏跟大家講話,是我托人向校領導爭取到的機會,比起在校的大四學生,畢業離開南大快5年的我,在你們眼裏,已經是塊懸掛太久的老臘肉。”

底下的新生紛紛笑出來。

看著這些還穿軍訓服的學生,沈摯的目光放柔:“像我這樣的畢業生,雖然也拿過獎學金,和那些功成名就的校友比起來,只能說非常平凡。”

“11年我從這裏畢業,後來輾轉外派出國,去年重新回到南城,差不多五年的時間,再度踏進南大的校門,不管是當年細心教導我們的老師,還是校園裏的一草一木,給我的感覺依舊如初。”

沈摯頓了頓又道:“可能發生變化的只有我。”

在座的新生,沒有誰喧嘩或悄悄聊天,全都專注的聆聽著。

這種致辭脫離備好的演講稿,不像校領導永遠老生常談的鼓勵,也沒有領導不斷強調的‘我再說五分鐘’,看似隨意的講話,更能讓在場每個新生融入到氛圍裏。

“你們剛經歷高考,從全國各地而來,幾年後走出校門,其中大多數人會和我一樣,有的時候被社會上的物質浮華吸引目光,為了前途做出違心的選擇,等到將來某一天再去追憶,或許有悔意。”

“有的人悔不當初,也有的人則在緬懷後繼續往前走。”沈摯說:“我應該算前者,因為我當年所做的選擇,不僅僅是選擇,還有逃避。”

“由於我的猶豫和怯懦,改變了另一個女孩的人生軌跡。”

話音未落,體育館內出現細碎的交談聲。

沈摯沒有就此結束這個話題:“我是南城本地人,當年為了更方便報考南城大學,我被父母送去余饒老家,一個三線城市,你們可能沒聽過,在那裏,我度過了前半生最難忘的幾年,也在那裏遇到了最為重要的那個人。”

“十幾歲的年齡,我認定是最為重要,你們可能覺得太過兒戲,但對我來說,確實如此。”

“被送到余饒和奶奶生活的那年,我得知自己不是父母的親生孩子,我的養母當時已經有了身孕。”

提及自己的身世,沈摯沒覺得難以啟齒:“那個時候,我也像個中二青年,即便沒表現在臉上,叛逆心理卻在滋生,我有想過破罐子破摔,還考什麽大學,反正我只是家裏收養的,以後我養父母會有自己的親生骨肉,他們的期待都會轉移到那個孩子身上,我已經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在我的人生即將拐向晦暗的這一年,那個女孩出現在我的生命裏,第一次見到她,她背著書包放學回來,個頭只到我的胸口。”

沈摯的話裏有緬懷:“從2004年到2007年,是她陪著我度過最低落的幾年,讓我不再對自己的身世耿耿於懷,也是在那幾年,我漸漸喜歡上這個女孩,她的出身算不上好,但她對生活的態度很樂觀,包括對身邊的人,總是抱著最大的善意。”

“2008年,我已經回到南城讀大學,2009年,她和我在一起,因為是早戀,沒有告訴家裏任何人。”

“為了見面,我那個時候經常兩地跑。在她外公過世後,她和她外婆來了南城,2011年的假期,她瞞著家裏和我回余饒,也是那個夏天,她因為故意傷人罪和藏毒罪被判入獄。”

此言一出,整個體育館內變得鬧哄哄。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人知道,那晚在現場,真正動手傷人的是我。”

沈摯繼續道:“那年我已經在實習,她擔心我的工作受影響,因為受傷的那個人,是原來余饒書記的兒子,她很怕我拿不到畢業證,所以在警方找過來的時候,把所有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當時,誰都沒想到對方傷的那麽重,她被帶回派出所,上車的時候,口袋裏卻掉出一小包白、粉。”

沈摯對周遭的議論聲置若罔聞,兀自往下說:“她是怎麽樣的女孩,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那晚之前,她甚至沒見過真正的白、粉,可是,警方確實在她身上找到的白、粉,呈到法庭上,是無法辯駁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