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天道之下皆為螻蟻

秦淮冷聲道“難道你想違背我們的約定？”

帝淩天很是淡定的順了順耳側的碎發，眼底精光閃過“自然不敢。”

秦淮的臉色好上幾分，目光淩厲的盯著“帝淩天，別忘了你是怎麽晉升主階的。”

這下輪到帝淩天的臉色難堪了，不過下一秒，卻是平靜的說道“雖說是公平合作，但也是你手下留情，我自然該記你恩情。”

“但是，如若你敢傷害嬌嬌，本主也絕不會心慈手軟！”

最後一句話，帶著濃濃的威脅意味。

可秦淮卻是輕笑出聲“第一，你沒有實力威脅我；第二，不會有那麽一天。”

“但願如此，否則你大可試試我有沒有那個實力。”帝淩天笑得風輕雲淡，眼底卻蘊藏著凝重。

“魚死網破也得看魚夠不夠大。帝淩天，你該知道，天道之下皆為螻蟻……”最後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帝淩天的臉色終於變了，保持不了那清冷自傲的模樣，面容鐵青。

“天再高，終有盡頭……”

秦淮眉眼淡淡的瞥了帝淩天一眼，緩緩道“你縱使主階，也是咫尺之遙。”看似觸手可及，可惜是遙可不及……

聞言，帝淩天眼底閃過寒光，懶懶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在糾結剛才那件事，而是問道“我晉升主階無盡歲月，為何還是無法突破？甚至連壁障都無法觸碰。”

秦淮看著面色疑惑的帝淩天，也平靜的坐在椅子上，仿佛剛才那個爭鋒相對的人不是他們似的。

“人終有一死，你雖是主階，但也不是萬古長存，只是活得更久一些。這便是人與神的差距。”

帝淩天一愣，思忖片刻道“人與神的不同到底在哪兒？”

他雖然是眾人眼中高不可攀的神明，但他卻知道他終究是人，只是更貼近神而已。

“肉體。”秦淮也沒有遲疑，直接回答。

“肉體？什麽意思？”明明是極其簡單的兩個字，帝淩天竟是無法琢磨出其中的含義。

秦淮眉眼淡淡，一雙黑眸不知何時變成了暗金色。

“肉體是承載靈魂的工具而已，輪回生死皆會舍棄肉體，所以就算你的肉體再強大，也只是肉體。一旦死亡，便什麽都沒了。”

“你的意思是，我的道從開始就錯了……”

“是。”秦淮回答得幹脆，絲毫沒有理會此事會給帝淩天帶來多大的傷害震撼。

帝淩天怔住了，臉色慘白，如同晴天霹靂，萬事皆不放在眼中的他，此時仿佛心中的擎天柱轟然倒塌，失去了所有的信仰。

“肉體，靈魂，呵呵，竟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帝淩天垂首，那雙慵懶淡漠的眸子中血紅血紅的，清雋絕色的容顏因痛苦而猙獰。

秦淮很是平靜的看了一眼，再次好心的提醒。

“你就算重修也來不及了。”

“為何？”帝淩天忍不住問道。

“靈魂，乃是一個人的根本，肉體只是外物，自然好修煉。可靈魂需要磨練，從出生懵懂無知時，便需要經歷世間磨難，需要經歷每一種人生，體味每一種感情，酸甜苦辣也好，生死離別也罷，終歸親自走一遍嘗一次，經歷每一次輪回磨難才可成長，且不可失去記憶，不可故意為之，否則又如何品嘗其中的意味。”

秦淮直視帝淩天的眼睛，嘴角輕揚“而你，不可能。”他也絕不會允許……

“原來如此啊。”帝淩天的聲音沙啞極了。

既要走上這條道，又不允許知道這條道的存在；既要經歷輪回磨難，又得不失去記憶，否則便是前功盡棄；既要懵懂無知的出生期，又要天賦出眾洞悉世俗。這樣子苛刻的條件，又怎麽會有人達到。

“你也是如此？”帝淩天問道。

秦淮緩緩搖頭“非也。創世神開天辟地後，便身化六界，而我是由他創造的繼承人……”

“哈哈，那麽這條道豈不是從未有人走過？”帝淩天問道。

秦淮蹙眉，卻依舊點點頭。

“死路一條。”帝淩天給了一個總結。

秦淮臉色難堪，這條路雖然未曾有人走過，但絕不是死路。但看到興高采烈的帝淩天，又覺得沒必要說這些了。

“隨你吧。”秦淮淡淡道。

在秦淮詫異的目光下，帝淩天的面色竟是很快的恢復了平靜，竟然有種返璞歸真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我就算魂飛魄散也要求一次，可如今，就算坐到你那個位置又如何，還不是孤寡永生。還不如如今嬌妻在懷，女兒膝下的好。人生在世，總歸要逍遙快活。”

秦淮面色復雜的看著帝淩天，竟然這麽快想通，果真不愧是遠古之後的第一人……

不過下一秒，卻是毫不留情的打擊道“道不同，你永生永世只能止步於主階。”

帝淩天臉色的淡然一滯，恨恨的瞪了秦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