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相見風清

古劍派。

一階一階的台階延升到雲層中，四處陰郁茂盛的樹枝慵懶的伸著脖子，眺望著通往神秘領域的路徑。

一男一女站在石階前，明明長相不凡，可不知為何周圍的弟子們卻是視他們為無物，仿佛那兩個驚天動地的男女只是普通人一樣。

“可還記得這裏？”帝清歡眉眼含笑。

秦淮冷硬的面容也柔和了幾分，緩緩道“自然是記得的。如果不是這條路，我也遇不到師尊。”

帝清歡溫聲說道“應該說，沒有這條路，我就遇不到你。師尊～”

最後兩個字讓秦淮的身軀猛地一僵，秦淮僵硬的垂首，目光淩厲洞悉的緊盯著帝清歡的眼神表情，不忽視一絲一毫的異樣。

“師尊，這話是什麽意思？”隱隱之間，竟是有些顫抖。

帝清歡的臉上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帶著疑惑“難道風清不是你的前世嗎？如果我沒有拜曾經的你為師，你後來又怎麽會拜我為師。你說是嗎？師尊～”

看著那狡黠戲虐的模樣，秦淮高高擡起的心終於放下，嘴唇抿緊“風清自然也是我。師尊你說，到底誰是誰的師尊呢？”

帝清歡歪著腦袋，嬌笑著說道“你是我師尊啊，先來後到。”

“那再叫一個師尊，讓我聽聽。”聞言，秦淮也沒有反駁，仿佛以前那個一聽到風清就炸毛的人不是他似的。

帝清歡垂首隱去眼底的痛色，再擡頭的時候，依舊是那個艷陽如春的笑臉。

“師尊～師尊～師尊～開心了吧？”

“開心。”秦淮滿意的眯著眼睛，忍不住將人兒摟緊懷中，眉眼間濃濃的滿足。

“風清，當年你有這麽一個優秀的弟子，是不是特別自豪？”帝清歡開口問道。

聽到風清這個稱呼，秦淮依舊沒有半點排斥。

“自然是自豪的。玉家的寶貝公主，修真界的天賦最高的天才，天生劍骨，雷系單靈根，這世間上還有誰能與師尊比肩？”

帝清歡得意的頷首“師尊的實力也很不錯的，修真界的第一強者，可偏偏死在雷劫下。”

聽出裏面的戲虐，秦淮忍不住捏了一把帝清歡的臉蛋，無奈道“你不也死在雷劫下嗎？還笑我。”

“咦，你想起前世的事情啦？”

秦淮的身形一震，隨後點點頭。

帝清歡追問道“什麽時候想起來的？”

看著那雙清澈含笑的眼膜，仿佛什麽的陰謀詭計都無所遁形。

“在於天道做交易的時候……”

帝清歡了然的點點頭，突然提出了一個不知過不過分的要求。“可以變成師尊的模樣嗎？我想看看。”

“為什麽？”秦淮雙拳緊握。

“哪有什麽為什麽，只是突然想見了而已。”帝清歡蹙眉，似是疑惑。

秦淮觸及那抹疑惑納悶的眸色，還是壓制不住的不安，仿佛有什麽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開始醞釀變化。

“你不是恢復了記憶嗎？”帝清歡繼續問道“難道你騙了我？”

聞言，秦淮還不猶豫的搖頭“沒有。”

當說完這兩個字，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只能道“既然想看，我便給你看吧。”

帝清歡的笑容再次揚起，眼巴巴的盯著。

秦淮蹙眉，目光淩厲的盯著，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

“嗯？”

“馬上。”

下一秒，一個白衣翩翩的男子出現在眼前，清冷絕艷，明明端得是天山雪蓮，偏偏眼底卻包含著世俗的情欲。

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師尊……”

帝清歡伸出手，想要撫摸著那熟悉的面容，可卻在指尖距離的時候停了下來。

這是她的師尊啊，怎麽能褻瀆……

緩緩閉上眼睛，想要隱去眼底的思念愧疚，還有說不出復雜的情緒。

可下一秒驚雷突起。

“清歡……”

帝清歡猛地擡起頭，便看到那雙與從前別無他樣的眸子，一樣的溫柔，一樣的深沉。

男子擡起手，想要撫摸那陌生的容顏，可在半途的時候，卻突然停止了，仿佛被人控制了一般，溫柔與陰暗在眼底交替變化。

金色眸子一閃而逝，再開口的時候，已經是那熟悉的冰冷磁性。

“師尊，你怎麽了？”

帝清歡身子一顫，臉上的淚痕依舊存在，可看望秦淮的眼神，卻又那般的復雜，那般濃厚的情緒，厚重得讓人無法承受。

“沒什麽，只是突然見到師尊，有些激動。”

秦淮神情一僵，緩緩開口道“我是風清，也是秦淮。師尊每日每夜見到的，都是我。”

帝清歡面色平靜的點點頭，嘴角揚起微笑“我知道。只是你們的性子太不一樣了，所以很難把你們當成一個人。”

“就算性子不一樣，他還是我的一部分。”這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帝清歡聞言，久久無法回神“原來已經是一部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