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風秋硬著頭皮:“你喝嗎?”

她木然道:“喝吧。”

無情:“……”

無情看了風秋一會兒,他端起酒杯,什麽也沒說喝了。

江父見狀,忍不住出聲道:“你別喝那麽多。”

風秋的酒杯已經到唇邊了,李無忌似乎是終於看夠戲了,他舉起酒杯向江父與無情示意:“那我來替楓娘喝吧。”

他笑眯眯地看向風秋,說的意味深長:“你還是少喝點好。”

風秋:……不瞞你說,我現在只想把自己灌醉。

李無忌的行為顯然極受江母喜歡,她將視線從無情的身上移去了李無忌的身上,不過顧忌著他是當朝新貴,說話間要更多一份小心翼翼,與其說實在打聽李無忌的情況,倒不如說是在聊家長。

是的,面對李無忌,江母的話題反而正常了許多。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那樣,詢問著女兒好友的情況,諸如家中人口、又比如有無需要江家相助之處。

李無忌本就擅言,與江母說話,兩三句便由江母牽著他問,轉成了他牽著江母說話,不著痕跡間,就解決了風秋最害怕的問題。

李無忌面上和江父江母交談甚歡,背後和風秋比了個手勢。

風秋:一頓飯你和我要三千兩,大李,要不是我去過李園,真的要以為你家破產了。

風秋想了想,還是比出了一個“二”,大李瞥見了,嘴角笑意更深,他向風秋點了頭。

風秋頓時就放寬心,李無忌幫忙了,那這頓相親宴必然是能無驚無險,平安渡過——個鬼。

這廂李無忌剛牽制住了江母,邀月得了空閑,便側頭冷冷看著她,問:“你要入神侯府?”

風秋:“……”

風秋也不知為什麽心虛,她道:“這事大家不是都知道嗎?”

邀月沉默了一瞬,半晌又道:“我以為這不過是為解決蔡京的權益之計。”他看向無情:“如今蔡京都倒了,再沒什麽礙著神侯府,何必需你再去。”

這話要說的深入下去,就牽扯到風秋和李無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了。風秋如果想要上戰場,那麽單憑江湖身份是決計無法領兵的。考武舉走正常路子又太慢,而且金風細雨樓這邊也不好處理。走神侯府入軍,是最簡單也最快捷的路子。

蘇夢枕在最早的時候,想讓風秋入神侯府,也未必沒有這樣的考量在內。

但這樣的話顯然不好對這兩兄弟說,風秋含糊道:“我鍛煉一下自己嘛……”

邀月:“……”

邀月捏碎了手中酒杯,在江父聽見了聲響回頭的時候,他又將酒杯碎片握成了齏粉,隨手彈去,對江父道:“沾了些灰。”

江父看見邀月指尖漏下一撮粉末,有些奇怪是哪兒的灰。但這話他不好問,蘇夢枕也一早示意婢女取了帕子給邀月。所以他只簡單表達了一下自己最初的困惑:“你的酒杯……”

風秋連聲道:“剛剛侍女拿去換了,不小心落了灰呀。”

江父聞言恍然,楊無邪見狀,主動開口與江父閑聊,江父的注意力被吸引,也就不再注意。

風秋還沒來得及開口,目睹了一切的蘇夢枕擱下了原本捏著的筷子,不輕不重地質問:“邀月,我記得你師父不是這樣教你處事的。”

他略擡眼,帶著審視看向邀月:“你與楓兒私下相處,也是這樣?”

邀月指尖微凝,他面色冷然看向蘇夢枕。憐星見狀想要開口,卻被蘇夢枕一眼阻止。

蘇夢枕仍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但他坐著,邀月卻尋不到他的破綻。

或許他可以尋出破綻。

但代價卻不是如今的他能“付”的——

邀月瞥了風秋一眼,指尖卸了力,他向蘇夢枕說:“是我失禮。”

他想了想,甚至向江楓微微露了笑:“師妹見諒。”

風秋:這是什麽死亡微笑,這是死亡預告嗎!

風秋幹巴巴道:“師兄見外了,見外了。”

邀月垂下了眸,他不知在想什麽,但他的確沒有露出半點不滿,就好似他是真的聽進了蘇夢枕的話,收斂了自己的性子一樣。

蘇夢枕原本就對移花宮欠著份情,邀月和憐星性子平穩,他自然十分欣慰。

而風秋呢?

風秋心想:完了,邀月真的練功練到走火入魔了。

於是這宴吃到了月上三竿,眾人告辭。

風秋將客人都送走,一回樓中,便被江母堵了個正著。

月色下,江母目光坦澈地看著風秋,更是在風秋開口前說:“我的想法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所以也不必我再多費口舌說與你聽。”

風秋點了點頭。

江母道:“我也瞧出你的意思了。”

風秋:“嗐……”

江母笑道:“我說了不訓你。”

她向風秋招了招手,讓風秋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庭院裏月華如水,亭植如蓋。江母瞧著月色,慢聲對風秋道:“我記得也是這麽個晚上,蘇樓主救了咱們家,你也跟著他走了。如今過去這麽久了,人事變了這麽多,這月亮倒好像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