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愛恨噬骨,終難消(第2/4頁)

寧衡可憐巴巴的點點頭,緊緊的拽著老夫人的衣袖,回來這一路,他想了不少,當時腦子一熱,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其實,在話落他便覺得有些不對,後來在所有人鐵青的臉色中,他才驀然想起,早前臨走時,他祖父特意交代他上門道歉要擺足了姿勢,先把身段放低,等人不再計較後便再接再厲,以後的事兒自然水到渠成。他腦子裏只顧回想月家姑娘那一張臉了,是以等說出來後,已是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

老夫人便沖著大老爺怒道:“你這當爹的好意思嗎,你小時候比衡兒可調皮多了,我可打過你?你現在翅膀倒是硬了,動不動就是喊打喊殺的,來啊,你把我們祖孫一起打好了,我可憐的衡兒啊!”

祖孫抱在一起,老夫人又是哭喊又是哀嚎,不知情的還以為大老爺不孝到如此地步,對生母都能痛下毒手呢?

大老爺氣得胸脯發顫,面對如此護短的親娘,他倒是真想大聲問上一句:沒見我爹已經氣得回屋了嗎,怎不見娘你心疼一下?

可想法總歸是想法,老夫人一通胡攪蠻纏下,大老爺只得暫時繞了寧衡,氣呼呼的甩了棍子出門了。

此事,便這樣焦灼了起來。

被書院之事纏身的月余煦一回了小院,便被月小弟給拉到了一旁,嘰嘰喳喳的說起了前幾日的事兒,說到最後更是手腳比劃,大氣凜然的挺著小胸膛,等著人誇獎的翹著小尾巴。

月余煦目光沉沉,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如願的誇獎了兩句,等他自顧去玩了,腳步漫無目的走著,直到無意識的在月橋所住的院子幾米遠停下。

他的距離,很清晰的看見大開的窗戶裏頭,身穿鵝黃色長裙,秀發披肩的姑娘盈盈的站在窗前,手中握著筆,目光定定的在紙上遊走,陽光打在她身上,恍惚鍍了一層金光,又神聖又朦朧,讓人不忍打擾,只願時光定格在這一刻,時光未央,歲月靜好。

“二哥,快過來,”月橋見了他,便伸手招呼起來。

月余煦下意識走在了窗外,眼角追逐,見那紙上是一手娟秀的字體,寫著兩句話:鐵骨錚錚,愛恨噬骨,終難消。

這其中,隱藏著難以察覺的滔天意念。

月余煦強忍著笑,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近日無事,便過來看看你,這些日子過得可好?”

月橋肯定的點點頭:“爹娘和你們都在,我自是歡喜的,”說著她眉宇蹙了起來,縷縷牽動著月余煦的心,脫口而出:“怎麽了?”

月橋笑得勉強,在月余煦的追問下,方才說道:“還不是因為大哥?”

所有人都漸漸從那事兒走了出來,唯有月老大依然不肯放過自己,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才導致了這一出悲劇,他無法面對,每日早出晚歸,任他們勸說絲毫不為所動。

自小帶大弟妹,他們對月老大來說,便如同自己的孩子,孩子受傷,他卻無能為力,這便是人之常情,是心裏的一個結,更需要用時間來撫平這個傷疤。

“我會勸勸大哥的,”月余煦想了想,復雜的看著她,說起了話:“橋姐兒,淮哥兒昨日找上我,說他懂了。”

月橋茫然的眨巴著眼,心尖一顫。

在月余煦來的那一日,一直不在眾人面前露面的月老大早早便歸來了,且臉上還掛著笑意,問他,也只搖頭不語,說次日便知曉。

賣了關子的月老大功成身退,吊足了眾人胃口。

次日,月家人便知道他口裏那神神秘秘的所謂何事了。根本不用月家人去特意打聽,如今整個金陵都傳遍了,一直以來溜街霸市,被金陵老百姓避之唯恐不及的寧家小霸王和他的狗腿子,馬大人的孫子馬明明昨晚被人給套了麻袋揍了一頓,且還被人給扔在了鬧市,讓老百姓們直嘆,終於有人替天行道,做了一件長期憋在他們心裏的散不去的惡氣。

不過到底是誰,膽子可真夠大的。

寧家和馬家第一個懷疑的便是月家人,因為只有月家發生的那事兒才一口氣兒牽扯到他們兩家身上,不過遣了探子出去,回報卻說,那寧家從昨兒下午開始,一直都待在小院裏不曾出門,四周的人家也沒見到他們出門過,據周圍人家的說詞,說是那小院的主人家極少出門,大都是請的兩個嬸兒在外頭走得勤。

不過,誰也不會把目光放在兩個憨厚的下人身上。

所謂反常必有妖,兩家心裏認定了這定然是月家人幹的,但手頭半點證據也沒抓到,生生咽下了這一口氣兒,便是請了禦醫上門,寧衡和馬明明二人也足足在床上躺了七八日才好了個七七八八。

也是這時,在寧家為了給坤帝一個交代,忍下苦水再次登上月家門的時候,月家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