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上湧(第2/2頁)

當著眾人的面兒被小舅子下了面兒,寧小侯心裏還是十分不痛快的,打從他出生開始,就從沒人敢給他氣受,自從遇到了月家人後,一輩子的臉都丟他們身上了。

反正丟著丟著就丟習慣了,也只得這一家罷了,寧衡想起寧公和寧閣老的叮囑,如此安慰自己。

一番心裏建設做完,寧衡便屁顛顛的跟在月橋姐弟後頭進了屋,也不認生,對著院子裏等著的月當家和余氏張口就喊:“爹娘,我帶小橋回來了。”

月當家啞然失口,冷哼了兩聲,暗道,這小子臉皮厚得很嗎?余氏婉轉了許多,淡淡的笑了笑:“來了啊,都快些進來吧。”

難得的得了個丈母娘的笑,寧衡簡直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沒一會,余氏在吩咐了王嬸兒把那些禮帶下去後,便帶著月橋去了後院,留下寧衡和月當家大眼看小眼,相顧無言。

坐了片刻後,月老大和月老二便趕了回來,兩兄弟一進門,寧衡就覺得這屋小了些,月當家就夠壯實的了,月老大更是魁梧,一個就當他兩個了,寧衡想著他那胳膊上有力的肌肉,身子就隱隱覺得有些發疼。

這個大舅子惹不起。

二舅子雖然風度翩翩,遺傳了他丈母娘那如沐春風的微笑,但迎親那日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就因為這舅子的口才之好,把他帶來的一眾小輩們給說得啞口無言,險些連人都接不回去,若不是最後關頭替換上了小舅子,他恐怕得成為金陵第一個娶不回新娘子的人,那丟臉才叫丟大發了。

這個二舅子也惹不起。

總之,這幾個舅子都惹不起。

“妹夫來了啊,”月家兩只與寧衡打著招呼,卻不知怎麽的讓人背脊一僵。

很快,寧衡就知道是為何了,晌午入了席面之時,面對著大小兩個舅子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寧衡喝得十分艱難。

而且這兩個舅子太精明了,讓他連下手作弊都做不了,最後乖乖喝了不少酒,直喝得臉頰發紅,眼神迷離,最後一頭栽倒在桌上。

寧衡被灌醉了,這一晚自是回不了寧府。

早在天色將要黑下之時,大夫人安氏便遣了好些丫頭去鶯歌院打探消息,得到寧衡兩個還未歸家時,臉色就陰沉了下來,直到天色黑盡,還未見人歸,心裏恨得牙根癢癢。

“你這又是做何?”寧公方才從書房過來,見她面色不善隨口問了一句。

安氏瞥了他一眼,有些疑惑這兩日老爺怎不去那小妖精那兒了,只聽得問,又想起了這茬,恨恨道:“還不是那月氏回門的事兒?”

寧公脫了外衣交給房裏伺候的丫頭,淡淡的蹙起了眉:“她又做了何事?”

“到現在還沒回來呢?”金陵地界的風俗,回門那日,婆家備好三牲六禮隨同新嫁娘一同回去,而男方則要在落日前帶新嫁娘回婆家,表示以後那新嫁娘就是婆家的人了,與娘家便是走動的親戚關系。

反之,若是男方在回門當日歇在了女方,以後,便生生被新嫁娘給壓了一頭,安氏記得自己當年回門,吃了午飯不多時,她娘便主動送她出來,還囑咐她往後要好生打算,半點不落人口舌,而這月氏倒好,連規矩都不懂了?

“你就沒私下囑咐過衡兒?”那月家才來金陵不久,不清楚這裏頭的門道也情有可原。

安氏沒好氣的說道:“怎會沒說,為了怕他不當回事,我還特意囑咐過寧全兒呢,衡兒能忘,那寧全會忘?”

大夫人的交代,寧全兒自是不敢忘的,只是……

他在門口著急的走來走去,不時的撓頭抓腮、不時的朝房門口看,只盼著他家少爺這時候能醒過來,趕緊趁天黑回府,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寧衡第一回真刀真槍的被人灌醉,如今在床上睡得香甜得很,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的下晌才醒來,一直守著人的寧全一下撲了過去:“少爺啊,你這睡得也太久了,這都要天黑了,再不回去,只怕大夫人那兒不好交代了!”

“怕什麽,不是還沒黑嗎,娘的交代我記著呢,”寧衡捏了捏發疼的眉心,暗道以後遇上這幾個大小舅子定然要繞道走,這醉酒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可,”寧全猶猶豫豫的吐出幾個字:“可今兒已是第二日了。”

寧衡一下詫異的看了過來:“你說什麽?”

未等寧全回他,寧衡一把跳了起來朝外頭沖,徒留寧全驚訝後跟著追在後頭:“少爺,少爺,你慢些,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