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強媳婦(第2/2頁)

也不想想,就是被這般給遮掩了,那要爬床的丫頭遲早要爬,也不多這一時半刻的,這秋冬之季早晚最是涼,有那心機的丫頭也不會傻到在這時候來冒尖,除非不要命了不是?

寧衡原就生得一表人才,這會兒一副感嘆看透的模樣,與平日裏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大相徑庭,添了些穩重,整個人頓時器宇軒昂起來,不過這副公子如玉的模樣沒穩住個一時半刻,才說完,下一刻臉上顯出一副吃驚來,訝然的開口:“你竟會識字讀書,還會默寫詩經的詩!”

月橋小口小口的吞咽著米飯,聞言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待咽了飯食,擦了擦嘴,道:“莫非你不知道?”且她可都寫完好一會兒了,這會才反應過來,也太遲鈍了些吧。

寧衡不知該用什麽來形容此刻的心情。

月橋會認兩個字兒他還是知道的,畢竟他二舅哥也是個大才子,沾他的面兒,習得幾個字實屬人之常情,且月家那頭對他媳婦兒多好他是一清二楚,他也不是沒看過月橋寫字兒,一手的娟秀小楷,就跟她的人一般,看著就讓人舒服,是以,房中書案上時常擺著些筆墨紙硯的他也沒覺得出奇。

但,認字和讀書識文是兩碼子事。而他對月橋的學文了解一面兒也只限於在她會認兩個字兒上。

直到她筆墨豪邁的臨摹了一副娟秀的鼓鐘一詩,那些他不知道的面兒才一下入了他的眼簾,先前他說甚來著,待此事過後,他定然要發奮讀書,不讓他媳婦兒小瞧了去?

擠出些笑意,寧衡有些不確定的問道:“那個…小橋,你…你會讀書?讀到哪兒了?”

月橋撐著下顎,見他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砸巴了下嘴,微微笑著:“我想想啊。”頓了頓,她掰著手指數了起來:“女戒、內訓、範捷錄、女論語,女子四書都學過。”

這些書她學得不好。

寧衡聽她數落,面色倒是比方才好了些,暗道不過是閨中女子的書籍,再學些詩經裏的詩也不足為奇,他努努力也不是趕不上不是。

畢竟,他身上還留著安家那書香門第的血脈。

臉上的笑意剛掛上,月橋又掰著手指頭數了起來:“還有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增廣賢文、幼學瓊林、弟子規、四書、五經、朱子、詩經等等,學得不多。”

她抿唇輕笑,眼眸微垂,仿佛還有些不好意思。

卻不知那一聲聲的差點沒把寧小侯給直接嚇爬了。他不可思議的說道:“你又不考科舉,你讀這些做甚?”

聽聽,三字經百家姓這些也就罷了,連四書五經都讀上了,這要生而為男子,只怕早就參加科舉去了吧?

他要到何年何月才會在這個通讀文人書籍的媳婦兒面前找到威風啊?

“照顧小華啊。”月橋說道。小時候拉扯月小弟,她除了要把人給帶大外,等人大了些,不得給啟蒙啊?月老二又不常在,私塾離得遠不說,月小弟至今都排斥私塾,她只得自己學了教,最後她倒是都出味兒了,但月小弟卻壓根心沒放在這上頭。

這陰差陽錯的,不正應了那句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那日的飯,沒吃完寧小侯就青著臉撒腿跑了。

其後幾日,寧小侯發奮圖強的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沒日沒夜的翻著書讀著,從一開始的氣勢恢宏到漸漸萎靡不振,最後在寧全兒的勸慰下,溜黑時出門散了散心。

主仆兩個正在那酒樓上頭倚著窗喝酒呢,那樓閣中就咚咚咚的響起了腳步聲兒,沒一會,一個穿著錦衣的公子哥兒朝他們奔了過來,一臉的驚喜:“我說小侯啊,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方才在下頭瞧了個側臉,我還倒認錯了呢。”

來人幾步進了前,立在寧衡後頭伺候的寧全兒給人施了個禮:“馬公子來啦。”

“那可不。”馬明明一邊一答,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寧衡對面,問道:“小侯爺近日在做何,一直不曾出來,弟弟我都往你府上遞了好幾回信了。”

馬公子是個閑不下來的人,前些日子的那異域美人還軟香在懷,這兩日又瞧上了個鮮嫩水靈的閨女,忙得很,不然早就跑到寧府去了。

寧衡臉上還有些提不起勁,簡潔的回了兩字兒:“讀書。”

馬明明不置可否的點頭,下一刻,臉上一頓,到嘴的一口酒直接噴了出來,抖著手哆哆嗦嗦的:“你說啥?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