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家無主(第2/2頁)

寧大爺攜著安氏進門給寧老爺子、老夫人施了禮,這才在一旁坐下,只是他方才提出的問題,現在眾人都瞅著月橋等著她回答。

月橋也沒讓她們失望,笑了一聲兒:“我需要什麽證據?誰說是我自然要拿出鐵證才是,爹見過哪個縣老爺審案是讓被告的人自己去找證據的?”

寧大爺不想她如此油嘴滑舌,聲音又低了幾分:“那是在縣衙!”

“可不都一個意思?”月橋實在不懂寧大爺的想法,只疑惑的問著他:“兒媳若是沒記錯,大戶人家家裏發生了這種事可都是需要去查驗的,也是需要證據確鑿的,哪個大戶人家家裏還得自己去查的?”

“你!”寧大爺有心再說兩句,但一向能言善道的嘴卻被堵得死死的。

余下的一看這情形,二夫人莊氏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先說了出來:“侄兒媳婦也別怪我們多疑,實在是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你,況且那一批藥材還是大嫂不在時你置下的,因此……”

因此就賴上她了?

月橋也不是吃素的,嘴唇一撇就說道:“二嬸生個女兒身真是為難你了,連證據都沒有就敢在腦子裏想這些,說得好像你親生經歷過似的,反正侄媳只知道,捉人拿臟,否則我還奇怪怎的每回都要扯上我?別是打量我村裏出來的沒權沒勢就欺負我吧?誰家成親不過幾個月就跟犯人似的審了好些回了,依著侄媳婦這經歷,只怕都能寫本話本子了,題目我都想好了,叫本夫人在寧家宅子裏同諸位夫人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你們覺得如何?”

月橋這些話,句句帶譏,字字帶諷,讓一幹自來就帶著優越的夫人們臉上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好不難看。

“誰說沒有證據!”

在這當口,安氏突然出了聲兒,沒等眾人回過神兒,她就揚著聲兒喝道:“帶王婆子進來。”

事情一下峰回路轉,眾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不一會兒,就有個自稱王婆子的走了進來,她眉目有些萎縮,整個人忐忐忑忑的:“奴婢見過諸位主子。”

“起來吧。”老夫人看著她問道:“你就是王婆子?”

“奴婢是。”

老夫人點點頭,示意她:“既然老大媳婦說你是證人,那你便說說。”

“是。”那王婆子看起來很害怕,身子都顫了顫,結結巴巴的說道:“奴婢,奴婢是鶯歌院針線房的管事,平日裏就采買點針線活計給小丫頭們,在,在三四月前,少夫人有一日叫奴婢在采買針線頭時順著帶了些紅花進來,說,說是往後有用。”

王婆子只有這點消息,但不妨礙老夫人跟二夫人一般合理的推斷出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當時衡哥媳婦負責采買藥材,又讓王婆子買了紅花,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把紅花浸泡了給那藥材沾染上,恰好蘭姨娘近日有了身孕準備補補,卻……”

她推斷得合情合理,堂上大部分人都跟著點了點頭,安氏一直小心的觀察著月橋的表情,見她撇了撇嘴,一副不當回事兒的模樣,打斷了老夫人的話:“老夫人,兒媳已派人去這王婆子采買紅花的鋪子去問過了,那鋪子證實王婆子當時確實買了紅花。”

她轉過臉,沉聲問著月橋:“在此之前,府中已經好幾年沒用過紅花這東西了,若不是你,誰又能收買得了你鶯歌院的人?”

安氏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連老爺子都說不出有甚不對之處,整個堂上看向月橋,便是最先有所懷疑的人也毫不猶豫的信了她的說辭。

綠芽瞧得著急,生怕他們突然開始動作,而月橋在安氏急言厲喝中不疾不徐的說道:“娘說沒有就沒嗎?這府中丫頭下人數百之眾,紅花很貴嗎?哪房沒銀子讓人隨便買點,誰為了省下幾兩銀子讓你去采買?這王婆子說的話可是有證據?她怎麽就能證明我讓她買了紅花?咱們辦事都是靠證據說話,這離著證據還遠著呢,她可不是我的心腹,誰知道被誰給收買了?”

“你還敢抵賴!”安氏氣急敗壞:“如今證據確鑿,你再是口舌厲害也沒用!”

月橋一聽證據就笑了,也懶得同她爭辯,直接就問起了老爺子:“祖父,憑著一點摸不著邊兒的證據,連個實錘都沒有,僅憑著這點東西和幾個後宅婦人的猜想,一個證據一個兇手就出來了。你老貴為閣老,可曾見過如此荒唐的審案?”

她冷笑了幾聲兒,接著說道:“娘和祖母二嬸幾個一言一語就把兇手給定下來了,這樣的駕輕就熟想來也不是今日才練成的,想來往前的那些年,這後院之中出的事兒想必也是憑著這三言兩語便定下的吧?老祖宗有句話說得不好,什麽叫無才便是德,沒有才德,還攬下這瓷器活,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夫人之位,管著府中幾代內務,這不是笑話嗎?我倒是想問問娘,大房為何這麽多年沒有子嗣降生,院子裏那麽多的姨娘,總不能人人都不好生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