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陳洛如剛剛問孟見琛是否喜歡,他分明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這會兒卻一反常態寫出彩虹屁小作文。

孟見琛用力過猛的誇獎令陳洛如懷疑他的真實用心。

“這領帶很特別的。”陳洛如放下箱子,坐到床邊,將孟見琛手裏的領帶翻過來,她指著領帶上的刺繡馬頭說道,“你看這個花紋,是不是很獨特?”

“嗯,”孟見琛點頭表示贊同,“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

這麽一想,陳洛如也是用心給他挑了領帶的。

人一定要學會自我安慰和苦中作樂,陳洛如都記著給他送禮物了,孟見琛還要啥自行車啊。

有總比沒有好,他實在不該跟一匹馬計較。

“那當然了,”陳洛如洋洋得意道,“這可是愛馬仕的非賣品!”

“什麽非賣品?”孟見琛問。

“買馬具滿兩萬歐元才送一條這樣的領帶,”陳洛如又道,“這花紋外面是買不到的!”

孟見琛:“……”

什麽非賣品,說得那麽好聽。這特麽分明就是個贈品!

敢情她是給Lucas買禮物的時候順帶著捎了個贈品給他,真是天大的誠意。

孟見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沒想到事實真相又給了他一擊重捶。

總裁大人心裏不光有點酸,還有點苦。

剛剛吃Lucas的飛醋真的不應該,他應當對Lucas感恩戴德,否則禮物都沒有他的份。

“你費心了。”孟見琛無奈又不失禮貌地沖陳洛如微笑。

“沒有啦,隨手的事。”陳洛如倒一點也不跟他客氣,旁人若是說這話八成是在謙虛客套,陳洛如說這話那完完全全就是真情實感。

見她一副志得意滿的小模樣,孟見琛心底就算有怨氣和不平也得憋回去。

自己當初非要娶回來的小祖宗,也只能自己受著了。

*

公章的事並沒有困擾陳洛如太久,第二天她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

回歸原本的生活軌道之後,陳洛如每天喝喝茶賞賞畫看看秀購購物,過得好不自在。

旁人都說這件事跟陳洛如無關,那她也不必掛心。歸根到底這不是她的錯,為了這事愁眉不展不值得。

然而,這次的事件調查結果,卻出乎陳洛如的意料。

這事兒還真的跟她有點兒關系,而且將她置於一個異常尷尬的境地。

要說這關系是怎麽來的,那得從陳洛如一個不太熟悉的堂哥說起。

陳洛如三叔家有個兒子,年長陳洛如一歲,名叫陳泳。

三叔膝下共三女一兒,陳泳是家裏最小的那個——這種家庭在廣東挺常見,生不出兒子絕不善罷甘休,有些人家甚至生到家裏的戶口本頁數都不夠用。

三叔終於得償所願,養了一個兒子,自然是百般驕縱寵溺。

陳家富甲一方,陳泳這人被慣得無法無天,整日裏不學無術,不求上進。

好不容易從三流野雞大學混了個畢業證,三叔就著手把陳泳安排進了嶺盛。

這陳泳自然是個不幹事的主兒,整日整夜地在外面吃喝玩樂,公司裏永遠找不到他。

他結交了一堆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這些人知道陳泳人傻錢多,就像蒼蠅圍著屎一樣繞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跟著這群人能學個什麽好出來,沒過多久,陳泳就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而且,像他這樣的人在外面,面子和排場,一樣都少不了。去一次夜總會,豪擲十來萬,叫兩排公主前來暖場子。

除此之外,那些狐朋狗友還帶他去各地的地下賭場,玩賭球,聽說一晚上就能輸掉幾十上百萬。

雖說陳洛如的日常開銷也很大,但是她也只是愛買買東西而已。那些錢花出去,好歹還落一個實物在手裏。更別說她買的許多東西還有保值投資的功能。

而陳泳,是真真正正的敗家,錢花出去,只剩空氣,連個響兒都聽不見。

沒有什麽人家能禁得住這樣肆無忌憚地敗家,之前那些消遣的花費陳泳還能應付,可沾了賭以後,他的開銷就像泄洪一樣刹不住了。

他自己的錢彌補不上賭債的虧空,他朋友很“熱心”地給他放了高利貸。

這高利貸一借,利滾利,陳泳很快就債台高築。

這時候他的那些朋友露出了藏在嬉皮笑臉下的獠牙,開始催他還錢——這些人就是吃準了陳泳背後有陳家和嶺盛,才這麽玩命地借錢給他。

陳泳哪裏還得上這麽一大筆錢,於是他只能動些歪腦筋。

嶺盛這邊他沒什麽實權,可外人又不知道啊,畢竟他也是個“陳總”呢。

於是,陳泳打著嶺盛的名號,幹起了“拉皮條”的活。

拉什麽皮條呢?當然不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而是生意場上的事。

可是陳泳又不能坑嶺盛,好歹是自家的企業。這要是坑了,到頭來還得輪到他自己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