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孟見琛管不了那麽多,他二話沒說就下床把那面錦旗摘了下來。

陳洛如:“你幹嘛?”

孟見琛慢條斯理地將錦旗卷起來,放到墻角處,說道:“回頭讓老吳給你清一間房,專門放錦旗,行嗎?”

陳洛如還未對此事發表評論,孟見琛便欺身又壓了過來。

他的指腹摩挲著她的唇,聲音暗啞道:“我們繼續。”

陳洛如發現自己方才根本是出現了錯覺。

這狗男人哪裏需要去看什麽男科,他短短幾秒便重振旗鼓,將她折磨得夠嗆,交的公糧夠她攢著過年。

孟見琛沒騙她,過兩天吳管家便將陳洛如的錦旗陳列室布置好了。

空蕩蕩的房間裏只掛了一面孤零零的錦旗,這愈發刺激了陳洛如——她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房間裏都掛滿錦旗。

*

時間像兔子的尾巴,轉瞬即逝。

到了年底,家家戶戶一片喜氣洋洋,孟家也不例外。

今年大年初一居然破天荒地和西方情人節撞到了一塊。

大年初一照例是去爺爺那裏過年,等過了大年初三,孟見琛會陪陳洛如回一趟娘家——這還是他們婚後第一次一起回廣東過年。

是日一早,恰逢北京今年初雪。

孟見琛醒來時,見臥室的落地窗前有一個俏美的身影。

陳洛如微蜷的長發垂落腰際,兩條腿折疊著席地而坐。

她穿了一件珊瑚絨的家居服,這件家居服的袖子和褲子部分是黑色,其余地方是白色。

光看背影,就像一只可愛的小熊貓。

窗簾只拉開了一人身的寬度,漏出一縷天光。

窗外鵝毛大雪紛紛而落,重巒疊翠穿上白色新衣。庭院裏光禿禿的玉蘭樹枝上,落了一層絨絨的雪花,仿佛開滿了梨花。

整個世界銀裝素裹,惟余莽莽。這是真正的北國風光。

陳洛如坐在晨光中,指尖撫上薄冷的玻璃。她的眼睛猶如一面黑色的鏡子,一年四季的景色映照在她的眸光裏,最終又落到了他的心上。

孟見琛起身走到陳洛如身邊,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陳洛如赤腳踩著地毯,偏過頭又去看窗外的雪。

孟見琛將她的長發撥至耳後,問道:“沒見過下雪啊?”

陳洛如抿抿唇,說道:“當然見過。”

她好歹也去過世界各地大幾十個國家和地區,沒見過雪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陳洛如常年生活的地方,不論是廣東還是香港,亦或者是英國,冬天都是不下雪的。

在一個正兒八經的南方人心中,雪是特別神聖的東西,這個認知並不以她此時此刻所處的地點而轉移。

“去收拾下,”孟見琛說道,“一會兒去爺爺家拜年。”

“你讓我再看會兒嘛。”陳洛如撒嬌道。

“爺爺家院子大,到時候陪你堆雪人。”

孟見琛伸手卷起她家居服的下擺,露出她纖細的腰身——他竟然上手幫她脫衣服。

陳洛如拍了下他的手背,眼睛裏有一丟丟羞赧的神色,她道:“我自己會脫。”

陳洛如換上羊毛針織衫,披一件正紅色的羊絨荷葉邊鬥篷。下半身穿一條裸色的厚打底襪,再套一雙黑色過膝長靴。

長發被吹風機吹得很蓬松,她又加了一頂兔毛貝雷帽,整個人顯得喜慶又優雅。

大過年的,大部分的司機和傭人回家過年。

孟見琛親自開車,載著陳洛如前往爺爺孟沛群位於小湯山附近的宅子。

上次來的時候還是半年前,那會兒是夏天,熏風陣陣楊柳依依。

現在到了冬天,這座古樸的宅院改頭換面,景色更加別致,恍若一朝夢回大清。

灰色飛檐上蹲著一只小石獅,小石獅身上積了一層晶瑩的雪。

池塘也冷凍結冰,平日裏歡快遊動的錦鯉已提前被撈出,養在屋內的魚缸裏。

陳洛如呵出一口白茫茫的氣,孟見琛牽起她的手,兩人從石橋上款步走下,前往內堂。

爺爺穿著厚厚的棉襖,坐在房屋正中的黃花梨木椅上,手裏端一個青花瓷杯,正在喝茶談天。

他右手邊坐著孟見琛的父親孟祥東,還有他姑姑孟祥蓉。而左手邊,則是孟建澤和章以旋。

中間的那條不寬不窄的走道,顯得像楚河漢界一般,涇渭分明地切割開了這兄妹三人。

孟老爺子見孟見琛帶著陳洛如過來,不禁喜笑顏開。

孟見琛挽著陳洛如給各位長輩挨個拜年,首先是祝福孟老爺子,“爺爺,新年好。”

接著便是孟祥東和孟祥蓉,“爸,姑姑,新年好。”

最後才輪到孟建澤,“小叔,新年好。”

至於章以旋嘛,兩人都心照不宣地無視了她。

孟老爺子笑呵呵地放下茶杯,對陳洛如說道:“小如,你穿這麽少,冷不冷啊?”

陳洛如:“不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