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商儀雖然沒在商家吃飯,顧秋蘭還是做了一整盤紅燒肉,端上飯桌時,商從業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商尚不知又沉迷什麽遊戲,端著手機正在打,時不時爆出一兩句粗口。

顧秋蘭有些不開心,商尚沒出來的時候她一心只糾結於兒子會在裏頭吃苦,如今商尚出來了,她內心深處依舊不安穩。

好像本來沒什麽事,非要給自己找點事操心才行。

望著那盤商儀最愛吃的紅燒肉,頓時愁容滿面,怎麽看商從業都有些不順眼,“你還有心情看電視劇?小尚不務正業都是跟你學的,有你這樣的爹,能成大器太陽就從西邊出來了。”

商從業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一向不還嘴不惹顧秋蘭習慣了,唉聲嘆氣站起來撓了撓頭發,擡手把電視關了。

商從業不敢說什麽不代表商尚不敢,他怎麽聽這句話都有些別扭,恰好網絡不穩,掉線了,心情不佳的嚷嚷起來:“怎麽又扯我身上了,媽您剛才不還好好的,這又是怎麽了?”

顧秋蘭擡手,指著他的鼻子尖恨鐵不成鋼說:“把耳墜摘下來,流裏流氣什麽德行。”

商尚第一次見顧秋蘭發這麽大的火氣,一時被鎮住,什麽也不敢說,再加上剛出了事,這麽大個人內心肯定有愧,雖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好歹聽話了一次,把耳墜摘了。

他食不知味地埋頭扒拉完米飯,扭身回了房。

打開電腦玩了兩把遊戲,被熱的不行,翹著腿把桌子上,早晨吃剩的兩個橘子剝開皮吃了,仍舊有些渴,趿拉著拖鞋去倒水。

兩把遊戲玩完已經是一個小時後,往常這個時候顧秋蘭早就收拾利索準備午休,此刻推開門,客廳餐廳都沒人,桌子上的殘渣剩菜擺著,散著不太美妙的味道。

還真奇怪。

商尚撓了撓後腦勺,端著白色瓷杯接水,剛走到飲水機旁邊,忽然聽到顧秋蘭的哭聲,從商娣臥室傳出來的。

商娣的臥室虛掩著,門沒有徹底關上,所以他才能聽到動靜。

往常商尚並不太關心她們女人的多愁善感,可這次自己剛犯了錯誤,遇到一絲異樣都會跟自身聯系,思來想去,這次肯定跟他脫不了幹系。

特別好奇顧秋蘭哭什麽,又會說些什麽,心裏想著,腳不由自主移動過去。

商從業原來也在房內,重重嘆了口氣,“你別老是怪我嘛,商尚進去了我有什麽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這不目前還沒事嘛……你以前那麽不待見商儀,我還以為你無所謂,這八字沒一撇呢,你先把自己嚇著了……”

顧秋蘭帶著哭腔反駁,“跟商娣和商尚比我是有點偏見,可不也養大了,而且還供她念大學,陸家這麽好的條件,不也是我促成的?我也沒你說的那麽壞吧?”

商從業說:“我當然知道你不壞……陳年舊事就別提了,我看人家也沒說要怎麽樣……”

商尚剛聽到這裏,兜裏揣著的手機驀然響了,一陣刺耳鈴聲打破客廳靜寂。

臥室內的三人聽到動靜皆愣了,商娣先反應過來,率先從床上跳下來,“唰”一下拉開門,門外站著商尚。

商尚臉上並沒有多少尷尬,慢悠悠喝了一口溫水,側身往裏面瞧了一眼,商從業坐在室內矮腳小沙發上,顧秋蘭坐在床頭,一腳伸直,另一手攬著膝蓋,手裏還拿著一團衛生紙。

剛哭過的眼眶紅彤彤的,臉上還掛著兩道淚痕。

他清了清嗓子,提起聲音笑問:“怎麽了這是?好端端的哭什麽?”

商娣臉上僵硬的神色緩了緩,“怎麽了,你還好意思問,當然是因為你那點破事讓爸媽操心。”

商尚顯然不信,他雖然人滾蛋,但不代表腦殘,有些話還是能聽出來子醜寅卯的,“別瞎說了,跟我有什麽關系,我怎麽聽你們在討論商儀啊?怎麽著,我就說那丫頭也是個禍害精吧?”

顧秋蘭臉上盡是疲憊,根本沒心情跟他胡扯,擺擺手說:“沒你的事別瞎問,趕緊把門帶上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商尚挑起眉,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他還懶得瞎問,端著水杯扭身走了。

顧秋蘭松了口氣,支著額頭,任憑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劇痛。

商儀這邊,李夫人之事就這麽翻篇,在商儀眼中不過是個比較平易近人的長輩。下午陸吟遲似是很清閑,小憩過後沒去公司,幾個表弟在院子裏打網球,缺一個人,陸吟遲換了一身深色運動服加入戰局。

這幾日秋老虎作祟,中午破天荒的熱,商儀坐在草坪太陽傘下方乘涼,小表妹自制了兩杯珍珠奶茶,商儀慢悠悠咬著綠色吸管。

須臾陸吟遲挽著袖子回來,額頭的汗珠明晃晃,擰開一瓶礦泉水,慢條斯理喝幾口,沒有再上場的意思。

他坐下,手臂往圓桌一搭,嘴角噙了笑,視線依舊投注網球場。視線很隨意,繼續盯著網球場,還不忘場外遙控網球場上的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