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同樣是ai,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第2/3頁)

現在是淩晨三四點,街頭並沒有什麽行人,因為這裏離商業區還有段距離,也沒有什麽車輛。

大概是前些日子的連續獵奇殺人事件還在民眾心裏殘留著恐懼吧,兩邊的居民區也早早關上了燈,如同陳年怪談裏抵上門扉躲避妖怪的村民一樣,一扇扇門窗黑洞洞地緊閉著。

在這淒清的街道,只有我一個人在行走著。

“看不到月亮啊……”

我有些失望地嘆息著。

在原本的世界,我有時能看到很美麗的月亮。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一個冬夜,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回家,一輪殘缺的明月高高懸掛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銀白色的月光灑滿大地,被平整的水泥地和雪白的積雪反射了光輝,映照得夜晚有如白晝。

那是多麽美麗的月色。

那一瞬的感觸殘留在我的心中,至今也無法忘懷。

“說什麽無法忘懷啊……”

我停在一台自動販賣機前,露出了自嘲般的笑。

“真是的,明明就很少想起來吧……只要那家夥在身邊。”

幸福的回憶,會讓不幸的人加倍痛苦。

所以ai壓下了那些回憶與感觸,一次又一次,壓制到意識之海的最深處。

從這個角度來看,難怪淺上藤乃會來我這裏——她被麻痹了身體的痛覺,我被壓制了內心的痛覺——從這個角度來看,我倆也真是相性良好啊。

我為這個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比喻而發笑,打開錢包拿出兩枚硬幣丟了進去,摁下自動販賣機上【可口可樂】的選項。

其實百事和可口都行……說實話我喝起來差別不大,也沒法理解為啥會為這個打起來的人……雜食黨和毒唯的理念真是無法共通,不管在什麽領域都一樣呢。

我一邊這麽想一邊彎下腰去撿那罐可樂,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了右前方傳來了一道清冷的女聲。

“你很痛嗎?”

“誒?”

我下意識擡起頭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位沒有任何真實感的美麗少女。漆黑的長發,漆黑的哥特風洋裝,漆黑的眼瞳在漆黑的夜幕下注視著她。

在我的認知中,沒有比她更適合黑色……不,沒有比她更適合喪服的人了。

——時槻風乃。

遊蕩在黑夜之中,為迷途的少女們指點迷津的異質之人。

“你一直露出想要慘叫的表情。”

她以不摻雜任何情感的目光注視著我,既不走近,也不遠離,只是這樣平靜地——吐露出她觀察到的事實。

“……怎麽會呢?”

我有些無措地笑起來,自己都覺得自己的笑聲簡直像一只被掐住喉嚨的公雞……媽耶這麽一說怎麽感覺更慘了……

“如果是我多事了的話,那我道歉。”

風乃的語氣幾乎稱得上是漠然,然而在那其中,卻存在著可以被稱為溫柔的成分。

“不過,只是一味移開視線的話,痛楚並不會就此消失。”她的視線落在已經被我抓出一道凹痕的可樂罐上,“如果不想對我說的話,可以找個樹洞傾吐一下。心也是有極限的,在那道傷口讓整顆心腐壞之前,應該還來得及。”

那是,近乎突兀的話語,堪稱無禮的發言。

但那其中,確實有名為溫柔的成分存在著。

溫柔得……幾乎要把我的眼淚給逼出來了。

大概正是因為如此吧,在風乃轉身的瞬間,鬼使神差地,我拉住了她的衣袖。

層層疊疊,帶著涼滑觸感的蕾絲,沉沉地壓在我的手上。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那漆黑的布料吸走了一樣,我慢慢地、慢慢地蹲下_身來,感覺到不明的酸滯湧了上來,堵住我的胸口。

“……我很痛。”我感覺到自己的眼淚一顆一顆砸下來,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痛死我了……”

如果是淺上藤乃的話,這個時候應該說……疼得我都要哭了……才對吧?

但是,我已經在哭了。

所以就只好說,我都快要痛死了。

其實我也不能很明確地說出來,我到底是在為什麽而痛苦。

只是……我真的很痛,痛得我已經再也沒有辦法忍耐下去了。

就這樣,有如亡靈一般的少女沉默地站在那裏,任由奪取了她妹妹身體的不明人物拽著她的衣袖,在深夜裏毫無素質地嚎啕大哭,哭得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

時槻風乃沒有安慰我,卻也沒有抽回手。

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而已。

對我來說,這就已經很好了。

……讓我們忽略掉一個實際年齡20+(還不算上個世界那十年)的女人拉著一個比她小好幾歲的高中生哇哇大哭到底是多丟臉的事……

總之,在我終於哭夠了以後,風乃把她的手帕遞給了我。

“……謝、謝謝……”

我丟臉地抽咽著,接過那條有著精美刺繡的華麗手帕,胡亂抹著哭得亂七八糟的臉。我一邊小口小口地用嘴巴換著氣,一邊努力想找一些沒那麽丟臉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