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靈藥價高(第2/3頁)

陳氏面上一喜,抓了余氏的手,急道:“求二嫂嫂憐惜,幫我細細問一問。”

余氏唉喲一聲,道:“這值當什麽,你我姑嫂哪用你來求的,過幾日我少不了也要走娘家一趟,幫你細問來,再捎口信給你,可好?”

陳氏連連點頭,謝道:“勞二嫂嫂多費心。”

黃氏笑道:“你放心,你二嫂嫂不會誤了這等重要的事,只管交給她。”

阿萁僵直在那,黃氏低頭看她傻愣愣的模樣,笑起來:“可是聽得傻了?你還小,聽不來這話。”又虎下臉叮囑,“不懂歸不懂,不許去當耳報神,學與你嬢嬢聽,記下沒有?”

陳氏做不出唬喝女兒的樣子,只可憐巴巴道:“萁娘,不好讓你嬢嬢知道,可別說漏了嘴。”

阿萁壓根不願陳氏去吃什麽生子靈藥,心下暗道:若真有這般靈藥,一副湯藥下去,想生子就生子,這天下求子人家豈不是都要上門去求?怕不是連著門檻都要踏破,一屋子都擠裝不下。二舅母說她能請靈上身,那便是個裝神弄鬼,強作神通的,她真比寺裏的佛祖還靈驗,早有人將她奉在那裏當菩薩拜,不說天下皆知,遠近必定有名,如今悄沒聲的,多半就是騙人的。

既是個騙人的,她抓的藥誰知拿什麽混充的,泥灰枯樹皮,吃了沒事已是萬幸,就怕萬一吃出個好歹……

阿萁看陳氏的神色,度量她鉆了牛角尖,一時半會是回轉不過來,黃氏與余氏都是一邊的,她要是出聲質疑,不但討不到半點好處,反被笑話小人無知、天真可笑。

轉家告訴施老娘吧,又不知她嬢嬢是個什麽想頭,要是盼孫心切,先去求來一副靈藥,那她豈不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要是她嬢嬢也不喜這些神道,少不得又要斥責陳氏一頓,累陳氏討頓沒趣。

她得想個法子,斷了陳氏的念頭。

阿萁想到這,裝著半懂不懂,坐直身端著臉,學著陳氏的樣子蹙著雙眉,怯生生地道:“阿娘、外婆、二舅母,那靈藥這般靈驗,肯定價高,十貫八貫的說不得都算少的。阿娘,你身上有這些銀錢求藥嗎?”

陳氏怔愣在那,黃氏和余氏也都有些訕訕。

阿萁再接再勵,道:“就算外婆與舅母墊付了錢,早晚也要歸還的,少不得還是要驚動嬢嬢。”

余氏扯動嘴角擠了一個怪模怪樣的笑。

黃氏盤算了一番,她是有心,只家中一時確實拿不出這麽多的閑錢,轉頭問余氏:“那藥可真個靈驗?多少價求得來?”

余氏這回也不敢百般誇口生子藥如何靈,勉強道:“我也不知多少價,萁娘小人家,話說得沒頭沒腦,倒也沒錯,好物有好價,賤物賣賤價,生子藥跟那仙丹也差不離了,總不至於幾文錢就舍了出去。再一個,我還聽得一耳朵,真假兩知,吃了那道婆的靈藥,生子後要拜她做幹親,四時八節的都要備禮孝敬。”

陳氏聽了這話,又少了三分興致,訥訥低語:“竟還要認幹親?”

阿萁忙故作少不更事,急道:“阿娘,吃藥還能瞞了嬢嬢,認幹親是不是還要擺酒請客的?”

陳氏順著她的話,萬分沮喪道:“既認作幹親,便是添一門正經親戚,自是要擺酒請客。”

余氏跟著點頭:“有些講究的,還得送羊酒,今歲活羊一百多文一斤呢。”

阿萁睜著兩眼,吃驚得捂著嘴,歪著頭問:“二舅母,那一腔羊要多少價?”

余氏答得勉強:“怎也要個四五吊錢。”

阿萁扳著手指數道:“阿娘去求藥要十貫錢,認道婆做幹親買羊要五貫錢,擺酒席不知多少貫錢,過年過節送孝敬也不知要多少貫錢……”她憂愁地攤著手,“阿娘,二十貫錢夠不夠花用?”

陳氏只感眼前一片愁雲慘霧。

阿萁長長地嘆口氣,追問:“阿娘,咱們家攏共有這麽多錢嗎?”

陳氏搖頭,越發小了聲,道:“萁娘,阿娘也不知家中多少錢。”施老娘嘴緊,家裏藏了多少銀錢半點口風都沒漏出過,只聽她日日數落緊巴不趁手,許……許……家中真個沒余錢?

阿萁又嘆一口氣,發愁:“那可怎生好?”坐那托著下巴自言自語,“外婆二舅母許能想個法子……”

余氏聽得一個激靈,笑起來,道:“這母女二人三更就愁起五更的事,桃溪那道婆究竟如何,我還沒問我娘家嫂嫂,好不好的,了不了的,過後才知呢。”

陳氏十分的念想早去了七分,只懸懸吊著三分不肯死心。

黃氏這時道:“依我說,還是千桃寺的佛祖可靠,這寺靈不靈,只看香火旺不旺,千人萬人去的,定有神靈,先去千桃寺落個願才是正經。”

余氏忙道:“到底是婆母有見識,分得哪頭輕哪頭重。”

阿萁跟著拍手吹捧:“外婆說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