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頁)

唐芷姣暗暗松了口氣。

當她接起電話聽到是個女生打過來的時候,心裏不知道有多緊張,許嘉辭之前換過那麽多女朋友,這一次,她想成為最後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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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安恬掛掉和甜美女嗓的電話,還是把許嘉辭那張像廢紙一樣的入學通知書連同情書一起給他鋪平整理好,然後拍了張照發給許嘉辭,說東西她給他放在什麽地方。

她大概感覺出許嘉辭從很早就開始交女朋友,只不過今天倒是第一次,跟他的女朋友在電話裏撞個正著,而且還是大晚上的。

聽聲音還挺甜的。安恬躺在床上無聊地想。

許嘉辭喜歡甜美款?

關我什麽事。安恬立馬又想。

她睜著眼睛,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頭頂吊燈的輪廓逐漸明晰。

她知道從頭頂的吊燈,到她現在躺的這張床,到這間屋子,到這這個房子,都是許嘉辭的。

然後等許嘉辭死了就是她的了。

啊怎麽又想這個了,安恬在黑暗中伸手敲敲自己的腦袋。

小時候不明白,她天真地以為趙姨才是這個房子的主人,聽了趙姨的話,以為等許嘉辭死了她就可以繼承他的遺產,於是從小就立志要活的比許嘉辭長,在他面前學狗叫被他當小狗也毫無怨言,每當因為許嘉辭想哭想生氣想不幹了的時候,想想他的以後都是她的,就不生氣了。

後來長大了一些才明白許嘉辭趙姨還有她三個人之間復雜的關系,明白了許嘉辭確實家裏有財產要繼承,但是她跟他非親非故,繼承不了許嘉辭的,那是趙姨誆她的。

只不過從小心心念念了那麽多年,這件事早就已經成為她心裏根深蒂固的願望,甚至是一個執念,以至於她總是條件反射地抵觸現實。

安恬不敢惹許嘉辭,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沒了這裏,自己還能去哪兒。

不像許嘉辭,似乎哪兒都可以去,好幾天不回家也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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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開學的最後一天清早,幾天未歸的許嘉辭終於出現。

他以前也會不會來,但是這是第一次,一連消失這麽久,不知道是做什麽去了,就連趙姨打電話也不接。

趙姨出去買菜去了,安恬聽著BBC從洗手間出來,在看到客廳沙發上的人時嚇了一跳。

少年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睡了,外套蓋著臉和上半身,只剩一雙長腿似乎無處安放。

純正的英文播報從安恬手機裏流出,閉眼睡覺的少年皺了皺眉,然後不耐煩地隨手抄了個抱枕扔了過去。

抱枕不偏不倚砸在安恬身上,並不疼,她趕緊關上手機播放器。

然而沙發上的人似乎已經被吵醒了,扯掉頭上的外套,坐起身,擰著眉看過來。

安恬吞了口口水,看到許嘉辭神色頗為倦懶,眼下有一圈熬夜過後的烏青。

或許是由於之前那通電話的緣故,她不由地就把這烏青跟之前電話裏的那個甜美女嗓聯想在一起。

可是許嘉辭明明才比她大幾個月……

想什麽呢,安恬趕緊打住自己跑偏的思緒,叫了聲:“嘉辭哥哥。”

許嘉辭瞟了一眼客廳,角落裏放著安恬已經打包好的明天上學要帶的行李。

許嘉辭恍惚記起安恬也升到了四中,特優生。

許嘉辭舌尖舔了舔牙關,然後仰躺在沙發上發號施令:“過來。”

安恬聽話地過去,站到他面前。

許嘉辭似乎累極了,閉著眼睛跟安恬說話,嗓音有熬夜過後的低啞:“以後除非我的允許,別再讓我在聽見你叫我哥。”

安恬:“唔?”

許嘉辭繼續說:“去了學校也別到處說我跟你認識。”

安恬已經徹底懵了:“為,為什麽?”

許嘉辭睜開眼,一手搭在沙發椅背,一手掏出手機,手機在他指尖轉了個圈兒,然後穩穩落在掌心,他開了一局遊戲,連看也沒看她,說得嘲諷:“你覺得你應該認識我嗎?”

安恬默不作聲。

其實不光是她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明白了自己和許嘉辭之間的關系和差別,他比她明白知道的更早。

安恬垂眸,沉默半晌,然後低低說了聲:“知道了。”

許嘉辭指尖在手機屏幕上點動著,他連了麥,遊戲隊友的聲音傳了出來,全都在飆臟話。

安恬還站在許嘉辭面前,有些局促,不知道她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遊戲似乎正廝殺到關鍵,隊友的聲音越來越急:“辭哥快快快那邊!”

“我操又他媽來陰的。”

“啊這個狗日的野種,辭哥快來我掉血了!”

此時,不知道為什麽,像是被施了什麽法,許嘉辭剛剛還在屏幕上飛速移動的手指,突然停了下來。

“快快快啊!辭哥你怎麽不動了!快來救命啊!”

隊友的焦急的求救聲傳出來。

安恬看見許嘉辭一直緊緊盯著手機屏幕,任憑隊友如何催促哀嚎求救也不動一下,直到遊戲結束,系統宣布站隊落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