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下)

車中四人瞬時臉色都白了!婉婉咬住了唇,摒住呼吸,此時她無疑是最怕的那個。

這半個時辰耽誤的不好。否則便和上官類錯過了。

但事已至此,她也無話可說。她答應了許凝薇。倆人都是命苦的人。她對許凝薇是有感情的。

如果她食言,自己走了,許凝薇再無逃走機會。她多半兒會死的。

此時雖時間緊迫,但勝算很大。只是沒想到,偏生這般巧!只再多個一時半會兒,她們就與上官類錯過了。

但現下說什麽都是無用,唯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婉婉麻利地打開了她裝衣的箱子,從中拽出了一件深色華服,瞬時拉過那喜鵲便給她罩了上,確切的說,是讓她套了一只袖子。

接著她便把許凝薇手上的鐲子,指環摘了下來戴在了那喜鵲的一只手上,而後把那殷王的令牌塞進了丫鬟手的中。

婉婉直直地盯著她,毅然決然,面上鎮靜的可怕,只做了口型。

“說你是安雲齋的柳氏,有急事,要出府一趟。”

這安雲齋的柳氏是殷王的妾。

殷王妻妾成群,後院的女人數之不盡,也可謂“三宮六院”了。安雲齋的柳氏只是其中一個,是個被寵幸了一陣子,就給殷王遺忘了的女人。

守門護衛不可能認識她,不可能聽過她的聲音,事實上,王府中的女人出行受限,很少有走動的,別說是個此時不得寵的小妾,就是個頗得寵的,守門侍衛見過的可能性也是極小極小。

就是因為女人多,柳氏身份也低,安雲齋離著又遠,婉婉料定上官類也沒見過,沒聽過這個女人的聲音。

本來殷王的女人,做兒子的就要避嫌。那上官類對殷王敬若神明,連自己的妻子都能送給他爹,對他爹的女人必是看都不敢看。

婉婉挑了這麽個上官類不可能認識的人,但覺十,有八,九能混過去,此時難的是,讓那喜鵲鎮靜地說出話來。

丫鬟自然是轉瞬就明白了三奶奶的意思。但她沒見過什麽大世面,更沒經歷過什麽劫難,已經哆嗦的難以制止了。

婉婉知道,此時,任何一個人都難以鎮靜,包括她。但她無論心中怎樣翻滾,面上都是平和安靜。她握住喜鵲的手,目光盯著她,再度做了口型:“說。”

接著婉婉便微微揚了頭,與她雙簧一般,引導著她說了出來。

“我是安雲齋的柳氏,有急事,要出府一趟。”

外頭的侍衛聽著,只見小窗中伸出一只女子手,將令牌展了開。

侍衛瞧見令牌,登時躬了身。

“是。”

上官類匆匆回來,自然很急,若是白日裏,他也不會管什麽馬車,但這天黑了看到有車要出府,自然多注意了幾分。

聽車中女子說了話,他也看到了她手中持著殷王令牌,便了解了,但心中瞬時也有那麽幾分狐疑,便是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小妾,手中竟然能有他父王的令牌?

不過想想也便罷了,床上那些事兒,上官類當然懂。殷王什麽時候又對誰感了興趣,也都是很正常的,況且他一個多月沒怎麽回府,他父王近來的新寵是誰,他也不知道,於是想想也便罷了。

車中婉婉等人心懸著,這時聽了護衛放行,上官類那邊也沒動靜,彼此相視,皆是松了口氣,旋即馬車便再度使動,

但那氣剛松了一半,卻霍然聽那上官類道:“等等。”

上官類說著人便返回,朝著那馬車快步來了。

他本斷不該此,但一想到自己書房被燒,自己這一連一個多月被耍的團團轉,那隱藏在暗中的人神通廣大,玩他玩的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心中暴怒,更猜不準對方行動,眼下他回來了,那人會不會已經知曉,這車會不會有蹊蹺。

雖覺可能性極小,不因別的,只因那殷王令牌。殷王身側有暗衛。令牌若非是他親手交於他人,沒人能拿到。但上官類還是謹慎起見……

他走了過來,“安雲齋的柳氏是麽?”

車上四人瞬時心又繃了起來。在婉婉的口型示意下,那喜鵲應了聲。

“是。”

上官類笑,“近來有事,沒怎麽回府,我快一個月未拜見父王了,且不知父王房中的那株紫竹羅蘭長的怎麽樣了?”

婉婉一聽,瞬時便懂。這上官類自然是懷疑了。不錯,能讓殷王給令牌的小妾,那必是新寵,且這新寵不可能是只侍寢過一次兩次。若是沒點手段,就指著殷王去她寢居,怕是有兩宿,殷王便會把她忘了。

得寵的女人借機主動去殷王寢居伺候,那是再正常不過了。如若她連殷王寢居都沒去過,便不可能受寵到能讓殷王給令牌。

婉婉原本自然是心都要燒著了,但聽上官類問了這樣一句,立時便從容了。上官類說的那株盆景,是他送殷王的,正是他前段日子帶回來的,前世他與她說過,只是今生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