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萬德全在這等了有一會兒了,唐兆成問殿下有何事他也不說,只笑著說有事。所以,唐兆成也著急。

唐細倒比自己父親鎮定一些,朝著萬德全福了下身子後說:“我去換身衣裳,馬上就來。”

萬德全卻忙道:“夫人不必了,殿下有要事,等得急,您這便隨奴才去吧。”

方才說換衣裳,唐細不過是試探。若是太子欲召她侍寢,想必萬公公是不會允許她就這樣去的。

可萬公公並不在意她的衣著打扮,只催著她盡早過去,想來是真有別的事。

這樣一想,唐細自然得急太子所急,立馬就跟著走了。

東宮,朱佑廷書房內,此刻還坐著另外一個人。萬德全回了東宮後,先去太子那裏請示,之後才折回來邀唐細過去。

朱佑廷明顯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唐細去的時候,見他蹙著眉心。雖說對她的態度沒什麽變化,還像昨兒晚上一樣平和,但唐細還是能覺察出來一些異樣的。

好在她如今只拿他當主子而非夫君,所以,心裏倒也沒覺得有什麽。

請了安後,唐細站得離他遠遠的,朱佑廷卻朝她招手:“你過來坐。”

“是。”唐細應了一聲後,才半垂著腦袋坐到他身邊去。

這時,朱佑廷才指著坐在他下手邊的中年男子說:“這位是姜神醫,是孤宮裏的人。”又說,“如今孤身上中了一種毒,姜神醫在替孤調理身子。找你來,是協助姜神醫。”

唐細認認真真聽完他所言,卻不明白:“可民女並不懂醫術。”

姜神醫摸了摸山羊胡道:“或許,如今夫人就是那味能解殿下身上奇毒的藥。”

唐細沒聽明白。

朱佑廷卻道:“這個一會兒孤再給你解釋。姜神醫,如今人來了,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

姜神醫側身,從容的從他一旁的藥箱裏取了一根銀針來。

“怕是要委屈夫人了,草民需要夫人身上的一點血。無需許多,就拿銀針戳破夫人的指腹,滴一滴即可。”

表忠心的時候,唐細二話沒說,立即將左手伸了去。朱佑廷目光追隨她而去,倒是驚於她的堅決果敢,也訝於她的默不吭聲。他印象中,她是怕疼的。朱佑廷忽又想到了他們新婚的那一夜……

走神間,姜神醫已經取了血裝進了一個小瓷瓶裏。

唐細沒受什麽傷,就是針戳破指腹的時候像被螞蟻咬了一下一樣。然後,就沒什麽感覺了。說實話,她受過更疼的,這點疼根本不算什麽。

姜神醫得了自己需要的,便起身告辭。屋裏,一時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唐細想了想,也起身福禮告辭說:“殿下若是沒別的事,民女也先退下。”

朱佑廷沒放她走,只溫柔問:“手疼嗎?”

唐細連忙搖頭:“一點都不疼。”

朱佑廷拍了拍自己身邊:“坐過來吧。”

唐細只有片刻的猶豫,然後就又坐了回去。朱佑廷倒也沒說別的,只與她聊起天來。

“去過尹家了?”他悠閑問。

他悠閑似是隨口一問,但唐細可不敢怠慢。唐細點頭,回答得盡量詳細認真:“今兒去的,從早上一直呆到天擦黑才回家。”順帶著解釋了一下讓他久等的原因,“若是知道殿下尋我有事,也不敢一直拖到現在。”

這個時候朱佑廷倒是沒了起初的那絲不耐,只說:“這些都是小事。既是去過了,想來那尹家也留了你。你在家住幾日後,便過去吧。”

唐細不想談尹家的事,側過身去看著他,一臉關切問:“殿下是中了什麽奇毒?為何方才那神醫說,只有民女的血可解奇毒?”

本來唐細還猶豫著要不要問的,畢竟他是太子,不是什麽事情都能讓她知道。但細細一想,覺得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總該關心幾句。

不問反而不好。所以,她就問了。

朱佑廷本來也是打算與她說的,正琢磨著怎麽說好。此番見她直白問了,便也直白說了道:“孤中了毒,失去了記憶,後來輾轉去了榆桐。此毒之所以稱奇,是因為必須要女子一血方可解。”

唐細雖也不矮,甚至可以說在女子中算是偏高些的了,但是與身材高大頎長的太子比起來,她自然十分嬌小。兩人又離得近,目光平視不了,唐細為了表示尊重不能不看著他,所以,只好仰著腦袋。

朱佑廷也垂著眸子看著依偎在身邊的人,繼續說:“你我有夫妻之實,倒算是救了孤一命。”他說的含蓄委婉,但唐細卻聽懂了。

雖說已經是婦人,但總歸是新婦。這種事,她總是羞於談的。

反應過來他口中說的血與她先前理解的不一樣後,唐細臉驀地就紅了個透。她性子算是比較穩得住的了,可這回,也難堪得不知道怎麽做好。

自然是不敢再看他,她收拾目光來,只垂著腦袋把玩著自己系在腰帶上的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