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林蔚然原本都走上了樓梯,內心的不甘卻驅使著她又走回來。

回到門口,發現屋裏的藺南期和林稚水在做什麽,叫她腦中嗡地一下,手指都在發抖。她就不該折回來。

想象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一回事。

藺南期醒來不久就找了遙控關掉屏幕,裏面比較安靜,林稚水斷續而破碎的聲音不難聽清。

嬌柔的嗓音仿佛能掐出水來,連她一個女人聽了,都覺得勾人,何況是裏面的藺南期。

林蔚然的面色迅速沉下去,覺得溫林兩人果然是一母相承的好手段,難怪這樣快就把那個鐵石心腸的人給勾引到手,而她還在模仿顧思阮。

林蔚然的目光難以控制地看進屋裏,燈光昏暗,她只能看到沙發上男人的後背,平素挺拔的背脊此時伏低下去,依舊是寬肩窄腰讓人心動,只是那畫面卻叫人又嫉又恨。

在林蔚然的視角看來,藺南期一條腿踩在地面,另一條腿曲跪在沙發上,控制著假意掙紮的林稚水,就好像是在強吻一樣,將她那便宜妹妹完全地壓在身下,顯然是要想發生進一步的關系。

她完全沒想到,林稚水在男人面前是這麽一副欲擒故縱的樣子,這也是溫尋蕙教的吧。

她比較奇怪的是,藺南期這樣敏銳又防備心重的人,居然願意讓人看他和女人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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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稚水和林蔚然有同樣的疑惑,這人向來是個冷靜自持的,x蟲上腦?門都沒關嚴實,她的睡衣外套已經是敞開的了。

這讓她陡然想起她的初次,他身上也是一種強烈的侵略感,身體也是同樣緊繃。

那一次,他也是這樣,默默無聲地就開始跟她做,什麽話都不說。好像帶著壓抑的情緒,只是需要用她來撫慰。

而他們在周市那一次,他雖然話也不多,但明顯狀態是不一樣的,卻會故意說話逗她,問她諸如“濛濛喜歡嗎”之類的話。

總之,他那時的全副心力都是在她身上,但是現在他沉默不語,只是禁錮著她,眼睛裏好像看著她,又仿佛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是誰。

她心裏莫名的害怕越來越強烈,不止是那一晚的後遺症,更是有種猜測和擔心,她緊緊抓住他的衣袖,問:“期哥,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還是就需要個女人,誰都可以。

藺南期頓了頓,低頭看她,說:“濛濛。”他蹙著眉,好像她問了很傻的話,他還不高興。

眼神也從先前那種幾乎凝固到晦暗的狀態,漸漸變得有了神采。

林稚水松了口氣,很快,她意識到,他這次的反應和那一次是不同的,那一次她跟他說話,他根本就不回應她。

但她當時年紀小,又是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完全不知該怎樣反應,他不說話,她也不知所措。

想到這裏,她就靠向他的頸窩,往他鎖骨的位置狠狠咬一口,應該是會讓他感到痛的。但咬完之後,她又有些心疼後悔。

藺南期這時其實已漸漸從“一定要得到她”的暴躁情緒中回復過來,被她咬了之後,就更清醒了一些。

林稚水就乘機說:“還有人在家,林蔚然在外面,方姨也有可能過來。”

藺南期看著她,慢慢起身,離開被他推倒仰臥在沙發上的女孩,直接走向門口。

林蔚然看著藺南期一步步走近,第一次覺得這男人的眼神這樣可怕,簡直讓她全身發冷,他垂眸看著她。

林蔚然心跳得極快,正想著如何解釋,藺南期卻根本就不想聽她廢話,伸手就在她面前闔上門,力氣不算太重,但隨之而來的壓抑感,卻讓林蔚然退後兩步,再也不敢停留地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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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南期回到林稚水身邊,看著她。

他先前看到的影片裏全身起火的人,想起朋友的遺體從火場裏找出來的時候,燒得姿勢扭曲詭異,不成人形,既難受,又生理性反胃。

他居然慢慢回憶起,他記憶裏一直不清晰的一個地方。

為什麽他在火場裏要比別人後跑出來,他其中一個朋友為什麽會死。

那個時候,他原本是在趙家新搬的別墅參加生日宴,給趙新維過生日。

林稚水也去參加了。

藺南期和幾個小男孩,平時都是至少同時被兩個大人看著的,覺得煩透了,乘著大廳裏賓客眾多,就紛紛以上二樓琴房為由,躲開保姆等人,偷偷從別墅後院的門跑出去玩。

他們到的是與別墅區一墻之隔的舊房區,這裏的老房大多被新開發的豪宅包圍,等待著拆遷的宿命。

只不過他們找到一處比較有意思的地方,是一個工業外遷的老廠,廢棄後被外地富商買下來,還未開始改建動工。

很快有兩個跟他不大熟的女孩也尾隨她們跟過來,其他男孩就決定帶著她們一起玩兒。

因為這裏暫時無人看管,不知是什麽人,破壞了一座小舊樓的門,悄悄將回收的舊電纜存放在這裏,這些小孩也做過火災逃生訓練,但玩興上來,也沒有意識到電纜的危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