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奇怪的時間線

問香月桃案,相關人員裏,四個歡場常客公子哥,一個付六是舫裏工作人員,花娘們出門參加堂會,時常會跟著應付,於明知不是公子哥,也是歡場常客,是隔壁競爭對手的死忠。

這個組合……

不管怎麽說,宋采唐希望她們沒有找錯,兇手就在這些人裏。

這樣官府能把握住,兇手也不會在這當口頂風作案。

都是欒澤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不大願意被官府叫,尤其鄭康輝這種身份地位不一般的,到哪都被捧著,就算本人不傲氣,也得因為出身繃著點範兒,怎麽會聽官府宣叫?

但這回不一樣。

趙摯親自下的帖子,用的是觀察使和皇家宗室的雙重身份,份量尤其重,別說鄭康輝,換了鄭康輝的爺爺,也得乖乖的來。

三司鹽運副使的孫子鄭康輝,新上任本地安撫使劉啟年的兒子劉正浩,和皇後有千絲萬縷說不得關系的米家孫輩米高傑……哪一個說出來份量不都不輕,劉刺史不放心,要和趙摯一起上堂聽言。

溫元思忙於別的案子,今天不會在,郭推官也因‘重病在床’,不能來,今天的場子,就李刺史和趙摯,連個打圓場的人都沒有。

趙摯並不需要人打圓場,臨去前還對著李刺史‘爽朗’一笑:“刺史今日的發冠不錯,可別不小心掉了。”

他面上笑,聲音卻很冷,李刺史登時覺頭皮發麻,想起了曾經被趙摯威壓的恐懼。

別的不說,郭推官現在還又拉又吐胡言亂語起不來床呢,別說它日功升遷,就這表現,估計馬上就會被官府革職。

趙摯意思再明顯不過:他要是乖乖的,只看不說,大家就兩相安好,他要是敢插手過分……

別說發冠,這戴發冠的頭怕是都得掉!

李刺史憤憤磨牙,這要換了別人,他哪會這麽憋屈!他從汴梁出來,皇親國戚也不是沒見過,何曾怕過?但這個趙摯……

不行。

這位是混世魔王,橫起來什麽都敢幹啊,萬一真氣上頭把他給殺了,他人死了,往哪說理去?

人家是宗室,為國流過血為皇掌過兵,是有功勞的,殺了他沒準連板子都不用打!

不值得。

李刺史默默決定,一會兒謹慎發言,不說話都行,只要能看清情勢,比什麽都好。

堂側架起一面屏風,那是給宋采唐準備的。

經過前,趙摯看了宋采唐一眼。

宋采唐沖他綻出明媚微笑,眨眨眼,用口型說:加油!

趙摯清咳兩聲,面無表情的走到堂前。

六個案件相關人,已經悉數到齊,正在廳堂等著。

李刺史也已到了位置。

趙摯袍角一掀,發出颯颯響聲,坐次瀟灑又有威嚴,短短一瞬,皇親宗室氣度乍現。

“諸位想必都清楚,為什麽被請到這裏,感謝大家的配合。我這個觀察使,代天子巡視一方,不敢絲毫懈怠,只想破案,有什麽不周全的地方,還請諸位海涵。”

鄭康輝在這些人裏地位最高,拱手答道:“觀察使大人客氣了,我等沒任何不滿。”

劉正浩緊跟著表態:“我父為本地安撫使,來前叮囑過,好好配合觀察使大人,務必將歹人抓出,大人但有驅使,某必盡心為之!”

這兩個表了態,其他人當然更不會有意見。

趙摯眉梢微擡,笑意不達眼底:“諸位都是明白人,被叫來此地,襄助破案,並不丟人,真正的兇手,幹出那喪心病狂的惡事,才丟人——”

他視線犀利的圍繞幾人看了一圈,指向付六:“你先來說,七夕和中元這兩聲堂會上,你都幹了什麽?”

“小人職責所在,跟著場子忙,幫花娘跟下人們協調溝通情況,什麽時候上茶,什麽時候上酒,菜要點幾樣……”

付六已經知道了那晚在船上接待的趙摯就是觀察使,皇親宗室,早嚇老實了,不敢有絲毫怪腔怪調,將所有細節講了一遍。

“……都是瑣碎又耗時的小時,有時連前邊在幹什麽,都不知道。”

於明知那晚酒醒後,千般後悔萬般暗恨,但也晚了,今日大概存著幫忙立功,挽回趙摯好感的心思,態度十分積極,當即就懟付六:“不只這些吧?你可是龜公,管著這些小花娘們,小花娘闖禍,你敢說不會好好教訓一下?我可聽說,您這樣入行久,經驗豐富的,連鞭子手枷都能使出不一樣的花樣來……”

付六登時氣的渾身發抖:“你放屁!你看到什麽了就瞎說!反咬我一口,沒準就是你幹的!你對那倚翠閣的無雙上心,早就想拽下我家問香月桃花枝了!”

“關我屁事!”

於明知立刻甩了袖子,警惕提防:“我就是想看看這兩個女人又使什麽招,迷的那麽多老少爺們走不動道,回去說給我的無雙聽,讓無雙好好準備戰贏那兩個小妖精,殺人的事可不會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