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案結
呂明月從塔樓跌摔而下,宋采唐與周仵作當即合作驗屍,死者確為高處墜落而亡,身攜遺書,看似自殺。
但死者身上皮膚有被抱過留下的淤痕,不是別人太粗魯,就是死者當時並無意識,身體沉重。若無解剖驗屍,所得結果有限,並不能十成十肯定為他殺。
可誰叫有宋采唐呢?
解剖驗屍,她可是行家。
胃部解剖結果,死者在死前半個時辰內,用過最後一餐,有少量高級迷藥痕跡殘留,同時,死者吃了醉蟹。
厲正智眉頭微皺,視線犀利的朝宋采唐掃了一眼,似是有什麽聯想。
祁言眼波橫飛,扇子刷一下打開,十分得瑟:“你對我們驗屍官的能力,可是有什麽誤解?”
厲正智轉頭看向趙摯,他對這位郡王爺的探查能力,更是沒有誤解。
趙摯敢說這話,就一定查實確認過,這汴梁城,當日只有他家桌上這有吃食。
厲正智神情改變只那一瞬,片刻後,重新從容,聲音緩慢有理:“可我府中供養的,非下官一人。”
“滿府上下,不說主子,只下人就有近百,吃食方面,下官從不吝嗇。”
趙摯早知他不會認的這麽輕松,並不意外,眸光逼緊:“那繡鞋呢?腳底痕跡與塔樓一致,尺寸可只你一人能穿!”
厲正智捋著袖子,慢條斯理:“這兇手懷了歹心要作案,自然會願意受些苦楚,女人的腳再大能大到哪兒去,給她們做的特殊繡鞋,當然也不可能是男人的尺碼,下官只不是巧合,腳長的略小些,難道就是錯了?”
趙摯:“可這繡鞋,在你家中找到。”
證據不足,他拿不到公文,夜裏悄悄搜了厲正智的家,還好,收獲不錯。
左修文似乎有些驚訝,瞪著眼睛看向厲正智,行兇穿過的鞋子,為什麽不立刻處理了,留到現在?等著被抓嗎?
結果下一刻,厲正智就給了他答案。
厲正智看著他,似笑非笑:“自然是左大人陷害了。這麽多年政敵,他陷害我還少?如今作下命案,當然想拉上我。剛剛他所有指控,不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
左修文差點跳腳:“厲正智你撒謊!你是故意的!故意留這一手,就為預防它日事發,好嫁禍給我!”
“本官嫁禍你什麽了?”厲正智眯眼看他,“十八年的事,不是你所犯?那呂明月,你剛剛沒有自己承認,說想殺了她?”
左修文狠狠瞪他,喘著粗氣,卻無話可說。
他還能怎麽說?所有理由都被厲正智想到,所有方向都被他堵死了!
“啪啪啪——”
趙摯鼓掌:“厲大人好玲瓏的心思。”
厲正智拱手:“郡王爺謬贊。”
“可那雙繡鞋裏,鞋墊夾層,有一枚金箔紙,寫著你厲家徽記——是怎麽回事?”
趙摯問得漫不經心,厲正智卻陡然眯眼:“金箔紙?”
祁言笑眯眯:“是啊,金箔紙,燒給先人的那種金箔,講規矩的人家,東西做好,要家主親自書寫徽記,以示誠心悼念——正好,那天下午,厲大人您,給先人燒過紙啊。”
祁言說著,想起宋采唐之前的話,重復了一遍:“鞋子大小再合適,也是女子樣式,鞋跟那麽高,一點都不舒服,大人您只要穿過一次,受了折磨,定然不想再看到它,也沒心思細細檢查,反正挑好了替罪羊,就收起來好好等著唄——”
厲正智唇角法令紋加深。
祁言話卻未停:“郡王爺既然去了你家,就不會無果而歸,這書房啊暗格啊什麽的,都要隨便看一眼。”
提到暗格,厲正智臉色全然變了。
趙摯顯然很懂,挑眉問他:“若你和左修文沒任何關系,為何細細收藏了他的把柄,鎖在暗格深處?”
厲正智緊緊拽著袖子,倒抽一口冷氣。
趙摯:“這要左修文命的東西,這麽多年,你不揭發交公,不與外人道,緊緊攥在手心,不是為了控制他,還是為了什麽?”
厲正智陡然擡頭,眼神兇戾:“原來郡王爺找到了這個。”
“所以,你還要說,這是別人栽贓給你的麽?”
趙摯閑閑喝茶:“大約你還有狡辯方向,比如你和藺飛舟無緣無仇,非親非故,沒有動機——但本王已查明,五年前,你與某青樓女子交往過密,酒酣情熱之際,床弟間說了些不合適的話,青樓女子不明白,正好也在樓裏的藺飛舟卻知道了。他聰明絕頂,是一個以行騙為生的人,悄悄挖掘,後以此來要挾你,你是不是很警惕,很害怕?”
厲正智牙關緊咬,沒有說話。
趙摯嗤笑一聲,叫了李茂才上前:“說,呂明月身死當天,你都看到了什麽?”
李茂才顫抖著跪下:“小人之前因受左家主母銀子,暗裏跟蹤監視呂明月,哪怕被郡王爺您注意,小人也要把活兒做好,是以一直制造機會,悄悄的跟著呂明月……那夜,小人看到這位厲……厲大人抱著迷昏的呂明月,走上塔樓,將人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