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我全想起來了(第2/3頁)

她當時就問了:“你確定想讓我給他治傷?”

她幹的可是解剖人的活。

軍漢們很豪爽:“反正將軍這創口也總不好,老生腐肉,軍醫說最好每天觀察清理,我們將軍別看年紀小,厲害的緊,一點不怕疼的,宋姑娘不必客氣,盡管用刀子招呼!”

趙摯:……

宋采唐:……

有些人就是這樣,越接近,就越想接近,越看的清楚,就越想看的更清楚,最好看到對方的心。

你會覺得他很有趣,時而成熟穩重的像個大人,時而任性霸道的像個孩子,傲嬌又笨拙,不管故作桀驁還是不言不語,都很有氣質,明明才那麽點年紀,一雙眼眸似藏了千山萬水,背負了很多。

披著十四歲蘿莉皮,內藏成熟怪阿姨的宋采唐實在覺得這樣的趙摯太有意思,總是嘴欠手欠要逗,要調}教,誰知人家小狼狗年紀雖不大,見識卻不少,再小狼性也在,不知不覺……就撩了她。

還該死的聽話。

緊守著她給出的底線,絕不雷池。

一段男女關系裏,不管雙方說沒說出,有沒有表白,只要心裏想,接下來的相處機會一定很多,沒有機會,也會創造機會。

結果就很顯然了,她們兩情相悅。

當然,最多也就親了一下,沒有更多逾矩的事。

當時趙摯比現在面嫩一些,骨子裏也是個守禮的君子,還未三媒六聘,成親拜堂,有些事不能做,也不敢。

宋采唐倒沒什麽心理壓力,無奈身體年齡太小,未成年,做更多她良心不安,只有靜待以後。

可惜世事總不能讓人如願。

父親宋義去世了。

死於意外,失足墜崖,屍體是宋采唐親自驗的,沒發現什麽不對。

之後就是大範圍的戰爭,九死一生的險境,不明來歷的追逐者。

趙摯帶著她一路奔逃,還是沒躲過對方的別有用心,她們被人圍攻,最後她落了水,還被石塊撞到了頭。

她當時受了傷,也太累,意識幾乎消失,視野裏沒有別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血色。

最後,是幹凈的,清澈明凈,無邊無際的水,溫暖的懷抱,和唇。

有人在深深水底找到了她,將她抱起,渡了一口氣。

她看到了月光。

柔軟而明亮。

現在想想,也許就是因為那一刻的記憶,她才那麽喜歡水,喜歡月光。

她喜歡的其實並不是水和月光,而是帶給她溫暖感覺的人。

可惜她醒來把這個人給忘了……只能以水和月光緬懷。

趙摯怕水,甚至有了心理陰影,怕的其實也不是水,而是當時的水帶給他的危險感,失去她的危機感。

可惜之後他的‘一枕黃粱’藥效到了,他醒來,不再記得她,只記得這種危險感,時時提醒他不要靠近水。

“對不起……我忘了這麽多。”宋采唐將頭靠在趙摯肩上。

趙摯大手伸過來,摟住了她的腰,緊緊的:“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

他怎麽可以把他的小姑娘給忘了呢?

靠這樣近了,仍不覺得夠,心間錯過的空茫仿佛永遠也填不滿,他扣住宋采唐後腦,輕吻她發頂:“別再離開我。”

宋采唐心尖也有些酸酸的。

那夜她把這一切都想起來後,有種奔到平王府找趙摯的沖動,但時間著實太晚……

一夜沉澱,之後再見,她反倒沒那麽急躁,只要還能相遇,還能在一起就好,別的都已經不重要。

她要珍惜的,是以後,要把握的,是未來。

那一刻,她也有點理解,趙摯為什麽想起來卻不同她說了。

因為那一段是不怎麽美好的,相對痛苦的過往,似乎還彰顯了趙摯能力不足,沒保護好她,這對他的自尊是個打擊,所以想不起來也好,那些討厭的痛苦的記憶無法改變,也不需要記起,只要記得現在,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就夠了,你的未來,我不會再缺席。

宋采唐笑:“可真是霸道啊。”

趙摯:“嗯?”

宋采唐轉頭看他:“什麽都想起來了,卻不同我說,不怕我跑?”

趙摯眯眼:“你想跑?”

宋采唐微笑以對。

趙摯將她的頭按到懷裏:“死心吧,你跑不了。”

“你只能是我的。”

二人相擁,溫度再次回升。

宋采唐手抵著趙摯胸膛,艱難的坐好,問他:“送我去欒澤的人,是你派的?”

她再次清醒,是在關家,一路跑那麽遠,還是個腦子撞壞了的傻子,一個人不可能的。

“我不知你……受傷那麽重,我清醒前,頂著最後的意識,尋到曾受你父恩惠,在你們家做事以償,後來放出去的下人照顧你,許以重金,還說如果不好好照顧你——”趙摯有些尷尬,拳抵唇前清咳兩聲,“我拿刀威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