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先發制人(第2/3頁)

那日殿前滴骨驗親,陵皇子不認親母,不敬親母,不孝不義,當場被建安帝罰跪皇廟,還削了一切權職公務,再次成為光頭皇子,並禁足加罰,後面的路……希望渺茫。

陵皇子像戰敗的小公雞,垂頭喪氣,雙目無神,被趙摯押走時,似乎已經認命。

不知道這兩天怎麽突然想不開,還是明白大勢已去,無法挽回,心念俱灰,他幹起了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蠢事。

他破口大罵陳皇後。

自己一個人時,當著眾人時,所以有時候,只要醒著,就會罵街,還人多他越興奮,罵的越厲害。

說陳皇後人比蛇蠍,性情陰毒,裝著一副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實則一直在利用別人幫她做事。

說陳皇後重名重利,其它的什麽都不想要,話說的好聽,可沒為他,為太子,甚至為皇上,幹過一件實事,好事。

說陳皇後身在後位,不作為,有誰不服,排除異己的方法就是殺殺殺,在位多年,腳下已是累累白骨,死在她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說陳皇後不公正,為了不讓後宮眾妃往上爬,誰美,她就削減誰的宮例,讓皇上見不著。

說陳皇後小氣善妒,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先皇後就是被她弄死的……

除了這些,還有單純人身攻擊的臟話,大部分還能舉出似是而非的例子證明,總之,陵皇子瘋了一樣,指著陳皇後死咬,話越說越不堪。

大部分人都在這些話裏,感受到了來自陵皇子的沖天怨氣。

他以前真心以為陳皇後是他生母,真心孺慕,敬仰,想要靠近,並為她做了很多事。

比如一次次給陳皇後制造方便;比如幫扶她的娘家;比如十幾年的事,他也在查,因為感覺這與他身世有關,查出來一些敏感東西,他從未跟別人說,甚至跑去威脅趙摯,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可沒想到到頭來,陳皇後真不是他娘,只是在利用他。

以前他對她有多愛,多護,現在就有多恨!

陵皇子折騰的動靜這麽大,陳皇後不可能不知道。

她沒哭,也沒鬧,只奉了一封血書到皇廟佛前,字字泣血,行行有理。

男人是天,女人是地,本就該老實本分,安安靜靜守著。

女人生下來,本就不是為了自己成名立萬,生死榮辱全系於丈夫一身。

舉頭三尺有神靈,身為女人,當謹言慎行,德言容工,凡有七出,人人得而誅之。

什麽是功?於男兒講,成家立業,開疆拓土,政清民和,青史留名!女人,把男人照顧好,把家守好,就是功。

陳皇後一封血書擲地有聲,末尾走起苦情線,說女人守婦德其實是件很容易做到的事,管住自己的心就好,可被人攻擊,婦德要求不能還擊。

暗意不能還擊,不是她的錯,是你們男人的錯,女人已經付出那麽多,你們為什麽不能保護好?還不是能力不濟!

國母受辱,等於別人指著你們鼻子罵,手指頭都戳臉上了,你們臉上很有光彩麽!

有些話直接說出來,力量沒有那麽大,這樣一扮,弱一弱,柔柔話語裏帶出潛台詞,男人反而會吃這一套!

根本不用陳皇後怎麽動,立刻有無數的人站出來,各種口誅筆伐,捍衛陳皇後的尊嚴,同時捍衛他們身為臣民,身為男人的尊嚴。

陵皇子正在氣頭上,就算對方人多勢眾,也不會憋回去,抄起袖子跟找上門的人各種吵。

撕逼大戲一場又一場,從宮中到市井,令人目不暇接。

而處於這風口浪尖上的主角,陳皇後,非常適時的,在這時病了。

好了,更了不得了,事情鬧的更大。

祁言氣的掀了桌子:“這蠢貨怎麽突然開始鬧了!摯哥當時就該給他打死,讓他壞我們的事!”

這宮裏宮外一團鬧哄哄,哪哪都是人,哪兒哪兒都是新鮮事,讓他們怎麽查怎麽問宋采唐失蹤的事!

趙摯難得同他意見一致:“沒錯,他不該鬧,不管形勢還是性格,都不該如此,鬧了,反倒不正常。”

這話裏有話,祁言不懂,溫元思懂了,眼梢斂緊收起:“我們不想打草驚蛇,別人倒先動了,頗懂先發制人。”

“哈?”祁言撓撓頭,一臉‘你們在說什麽’。

溫元思補充:“對方還很聰明,不從皇上身上下手,也不沖著太子和平王。”

讓陵皇子折騰,事情太大,也好收場。

祁言後知後覺:“你們的意思是……這也是陳皇後安排的?苦肉計?”

趙摯和溫元思齊齊點頭:“恐怕是。”

“女人就是難對付!”祁言直抽冷氣,愁的不行,“那後面怎麽辦?唐唐還等著我們救呢!”

趙摯劍眉高揚,冷笑:“能怎麽辦,繼續搜找!”

“問題是怎麽繼續啊!”祁言瞪著眼,“我也不是真傻,現在這樣一看就明白,陳皇後自己沒動,只在佛前放封雞血寫的信,裝個病,輿論就起來了,皇後示弱,朝野上下狂風驟雨,阻力處處,咱們要是在這個當口查皇後,別人還不一股雞血的沖上來,把咱們當敵人?明明不關咱們的事,可事實就是,咱們的行動受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