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光明神當然不是無償的許願機，即便是愛著世人，愛著他信徒的光明神，也有著自己的喜好和偏愛。

菲利婭不知道自己應該許什麽樣的願望，神明慷慨的給出她思考的時間，然而在這段時間中，神使需要為光明神獻上她美麗的聲音。

光明神喜歡神使純潔空靈的嗓音。

她唱著光明神從未聽過的歌謠，用的語言，饒是全知全能的光明神也聽不懂。光明神沒有深究的意思，而是閉著眼眸感受歌謠的魅力。

神明的殿堂沒有其他人，自然不存在伴奏這種東西。不過也沒必要，菲利婭一個人的聲音不需要樂器的搭配，她一邊用中文唱著“寒葉飄逸灑滿我的臉，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一邊偷偷的朝不遠處的神明看去。

高潔的光明神閉著眼睛，他的皮膚像漂亮的白瓷，沒有人類該有的色素，晶瑩得仿佛能跌碎。他的眉毛和睫毛與發色相近，眉毛眉眼稍深，卻依舊淺淺的如同空氣中漂浮的聖光。

菲利婭唱的時間有點長，她喉嚨不會痛，不過唱這麽久倒是有些無聊，便仗著光明神聽不懂開始唱那些旋律很好的沙雕歌。

反正她記憶力比以往好多了，所有的歌，只要是聽過的她都會唱。

連續幾首歌詞奇怪的歌壯大了菲利婭的膽子，連光明神已經睜開眼睛都不知道。曲罷終場，美麗的神明詢問：“那是汝家鄉的語言？”

菲利婭沒想到神明會像人類一樣問這種問題，她愣愣的點頭。也不怪光明神會疑問，菲利婭唱了好幾種語言的歌，想到什麽唱什麽。

光明神頷首：“很有意思……‘吾兒叛逆傷透我的心’。”

菲利婭：？？？！！！

翻車了！

神明大人用中文把那句話完整的念出來，字正腔圓，顯然已經解讀了中文的含義。不過他似乎沒有計較的意思，整整衣冠，開始最初的詢問。

“汝的願望想好了嗎？”

菲利婭完全把這件事忘記了，她壓下狂跳的心臟，皺著眉想了想，最後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可以和我講一講這個世界的故事嗎？”

她本意是想要知道異世界的一些常識和歷史，如果可以的話，還得學習一下這裏的語言。菲利婭擁有原來“菲利婭”的記憶，也只是能順暢的講出發音而已。

自上次賜予菲利婭“直視光明”的權利之後，光明神再也沒辦法聽見菲利婭心底的聲音。他無法根據菲利婭的表情判斷出她的感情亦或者是想法，所以並不懂這個舉動的含義。

即便如此，這也是一個大膽的願望——對於其他人來說。

當事人倒是覺得那不過是簡單的小事。

“可。”

光明神當然是應允的，既然答應要實現神使的願望，那便要達成。一屆神明還不屑於毀約，他稍稍思考，決定在下次見面時實現她的請求。

而現在……

“汝該醒了。”

人類的構造和神明不同，神明自然是知道的。他對於時間的掌控力顯然很清晰，在太陽升起的那一瞬間，毫不猶豫的讓神使回到她身體裏。

菲利婭的身體輕飄飄的騰空，一道輕柔的力道推著她往後退。她驚愕的轉過頭，漸漸遠去的神明站立在殿堂之上，在無邊的光芒中，留下孤寂冷清的剪影。

直到現在，菲利婭才反應過來，她不是在做夢，也不是進入了什麽環境。

——她是靈魂出竅上天陪神明了。

……

在菲利婭休息的時候，那邊的幾位上了年紀的使者和大長老開始爭奪菲利婭這位新晉神使的陣營權。根據他們調查的結果顯示，菲利婭神使並沒有風族的血脈，她不過是在風族做客時，在聖典上意外的被光明神選中成神使。

那甚至不是祈求神使的儀式，不過是簡單至極的祭典，遠比幾百年前的風族聖典要簡陋得多。

“菲利婭神使並不屬於風族，”哈姆雷特信誓旦旦的說道，“她是我們人類的神使，是不可能交給你們的。”

“神使身上的聖光幾乎能和柯飛亞教皇媲美，”馬爾特緊接著反駁，“她是天生屬於神殿的繼承人。”

柯飛亞教皇是千年前的神使，那時候還沒有神殿，是柯飛亞教皇一步一步建立起來的。馬爾特的話，直接展示出神殿能給予新神使的權利，只要她願意跟他回神殿，那麽神殿的候補教皇名單上，便會出現神使的名字。

即便她可能天賦不佳。

不過在場的人，都覺得神使是學習魔法的天才。那樣的聖光，若是沒有相應的天賦，那得是何等悲哀的存在。

神使中天賦不佳的類型還是有的，但是很少。能成為神使的人，要不就是天才中的天才，要不就是十分的努力，最終還是人中之鳳。

“呵呵，兩位過於著急了，菲利婭神使的決定，我們不能替她做出選擇，難道不是嗎？”大長老一點都不生氣，樂呵呵的把兩者的挑釁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