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光明神說的關於“覺醒”的東西，菲利婭還是沒弄清楚。神明不擅長解釋，他沉思著，最終選擇展示。

只不過，這一次的展示對象並非是聖光，亦或者是幻境，而是神明自身。

光明的化身，亦是無形的存在。美麗的神明本應該與他的小神使一樣，無法使用下界的魔法，無法動用魔法元素。高天之上的聖光才是組成一切的東西，即便光明神有魔法天賦，也無法驅動不存在的東西。

他之所以能在降臨到哈姆雷特身體上時，使用魔法，靠的是對魔法元素的親和力。特殊的親和力能讓魔法元素們靠近聖光，只要與某種魔法元素接觸融合，便能自然的記住，從而使用整個系別的魔法。

菲利婭是人類，她的體質和神明相似，卻又不完全相同。人類本不該與神相似，或許她來自異界，因此能打破此間的界限。

神明認為，這是屬於世界本身的“饋贈”。

高天之上，不存在下界的魔法元素。光明神的聖光便自動代替，一個個變換顏色，五彩斑斕。

“覺醒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神明說道，指尖假裝成魔法元素的紅色聖光飄到菲利婭面前，“噌”地變成燃燒的火焰，“你不需要著急。”

菲利婭伸手觸碰火焰，它不過是幻境中的假象，實際上沒有任何變化。即使神明能讓它變成真的，卻沒必要這麽做。

“您的話讓我受益匪淺，”菲利婭滿含感激，“十分感謝您的教導。”

總而言之，菲利婭的體質是十分珍貴的。光明神也只遇到過小神使這麽一個，“此間的饋贈”大約是個征兆，而神明從一千年前，就開始準備。

一千年後，他等到了“饋贈”。

與神明的相處時間令人心曠神怡。菲利婭心情平和，她愉快的和光明神聊起關於魔法與神術的問題，神明知無不答。

直到最後，她依舊戀戀不舍。

“感謝您的無私教導。”菲利婭再次說道。越是得到的更多，越是覺得不安。菲利婭從神明這裏得到的幫助超乎想象，她甚至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麽償還。

神明無欲無求，他似乎什麽都不需要。菲利婭的一切都是光明神給予的寵愛而帶來的東西，屬於她自身的，似乎只有記憶裏的不同風景。

她心中有一個想法在慢慢成型。

“我想讓您看到與此間不同的風景，”菲利婭忐忑地問道，“您能給我展示的機會嗎？”

“吾不會拒絕來自神使的禮物。”光明神回答，他眉眼柔和，淺色的長睫毛微動，如冬日染在葉邊的銀霜，“吾期待著。”

神明的表情，依舊如往常般悲憫與高潔。

菲利婭握緊自己的手指，面露欣喜的笑容。

“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菲利婭從光明神的所在回到住所時，與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只不過是睜眼閉眼的功夫，她就看到溫和的光之世界，重新染上下界的色彩。而她正站在她的宿舍小套間中，甚至連時間，都似乎沒什麽變化。

“扣扣——”令菲利婭回神的是門外的敲門聲，她想起前往神明世界之前的事情，飛快的整理好著裝，上前開門。

敲門的是哈姆雷特，他似乎是跑著過來的，氣喘籲籲，話也破碎成一片片。菲利婭打開門的時候，他正彎腰喘著粗氣，難受的扶著門框。

“哈姆雷特先生，你不用這麽著急，”菲利婭無奈的說道，她扶著紅發的魔導師進門，並且給他倒了一杯水，“請緩一緩氣息吧。”

這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息，仿佛下一秒就能斷氣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哈姆雷特擺擺手，啞著嗓子吐出“謝謝”兩字，將溫水一飲而盡後，終於能順暢的說話。

他過來無非是為了之前在菲利婭的房間出現的那團恐怖的光，奪目的光芒並非是一直纏繞在菲利婭身邊的聖光，而是由魔法產生出來的東西。哈姆雷特在眾多魔導師中並不出色，然而他依舊擁有該有的眼力和氣息感知。

紅發的魔導師能輕易的分辨出，那是屬於光系魔法的氣息。他一開始以為菲利婭神使那邊遭遇了什麽意外，或者有神秘的人物闖入，便馬不停蹄的從自己的住所一路飛奔。

現在看來，菲利婭神使一點危險都沒有，她悠然自在的給哈姆雷特續水，面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

“菲利婭神使，剛剛的光系魔法……”哈姆雷特小心翼翼的問道。

“抱歉，是我不小心試驗時出的小意外，”菲利婭愧疚的嘆息，“打擾到你，真的很抱歉。”

菲利婭在挑選時用的分明是最沒威脅性的魔法，基礎中的基礎，卻沒想到既然能引起關注。她缺乏鍛煉，新覺醒的體質令她一片茫然，它不至於難以掌控，卻無法讓菲利婭在短短的幾分鐘之內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