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5頁)

心裏一嘆,最近家裏關系緊張,他也愈發不愛在家裏待了,所有今天明明休沐,他卻沒待在家而是出門與友人把酒言歡。

可出去總得回來,焦生有些疲憊,但還是得打起精神緩和氣氛。

便笑呵呵的問道:“老太太和夫人呢?這些東西拿出來曬嗎?改明天吧,太陽都要下山了。”

焦母對兒子仿佛裝有雷達,在房裏聽到院子裏一點動靜便蹭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推開門便沖院子裏。

抱著自己兒子就是大哭:“兒啊,娘不活了,你那媳婦是要逼死人呐。”

焦生的回來讓老太婆滿血復活一般,拍著大腿哭得泣不成聲:“我一個寡婦,辛辛苦苦拉扯大一個兒子,把他養育成才,我受的罪多了去了。”

“小時候你叔伯欺我們孤兒寡母,想霸占我們的田地,你娘是拼了命才把人打跑啊。家裏沒個男人,潑皮無賴指著你騷擾,娘不厲害點,早被人拆得骨頭都沒了。”

“你讀書要錢,娘一個人伺候十幾畝地腰都累斷了也舍不得抓二兩藥材啊。現在好不容易你長大成才,老婆子功成身退,就有媳婦嫌我老不死的礙眼了。”

“兒啊,你聽聽這是什麽話,你媳婦說咱們一家全是吃用她白家的,也說得出口啊,若不是我兒官身護著,他白家做生意哪有這番順生順水?”

話音剛落,便聽到走廊那邊傳來一個聲音:“你兒一個九品芝麻官,便想護著我一方豪商的生意,把你自個兒想得挺能耐的啊。”

說著笑嘻嘻道:“要不讓你兒出去這麽說說看?”

焦生本就被娘哭訴得想起來年幼時的心酸,這會兒被妻子當面譏諷,自然怒火朝這邊而來——

“放肆,綺娘,快給母親道歉。”

“我知母親有時說話不中聽,可你便是念著她受苦多年,咬牙將我養育成人,為人妻子也該多多擔待。”

“憑什麽?合著你娘養兒子是替我養的?”白綺懶散的倚著柱子:“她便是吃再多苦,兒子成器了,自然收到回報。”

“我白綺雖嫁給你,但同樣條件的要怎麽挑怎麽挑,你這處境,且不到我占便宜的地步。”

“你老娘最近屢屢提及休妻,也就是說你以後發達了我也占不了光,我這還白養了你們母子三年,合著我這踏腳石還做得不夠平坦呢?你娘連八百年前吃的哭都得算我頭上。”

焦生對妻子的印象從來都是溫婉賢淑,哪裏見過她這麽有攻擊性的一面?

偏字字句句都戳你痛點,一時間難堪又氣氛,指著白綺道:“ 你,你,一家人何曾如此算計?你簡直不可理喻,你還是我認識的綺娘嗎?”

“喲~~,老娘算計叫包容,媳婦算計就講感情,你這賬算得挺精的啊。”

“你平時在官場也是如此?難怪三年沒法往上升一階半階呢。我爹旗下的夥計,那都知道想讓他們多幹活,得真金白銀的使喚,而不是空口念多年交情占人便宜呢。”

“你一學富五車的舉人老爺,不想連這個道理都不懂。”

焦生一貫給人的形象還算溫和,這會兒也忍不住了,大喝一聲道:“夠了,你今天這是發什麽瘋?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你可對得起嶽父嶽母的教導?與那無知村婦有什麽區別?你的賢良淑德呢?你的蕙質蘭心呢?你太讓我失望了。”

“可不是,論女人的好處,誰能跟你老娘相比?咱也有自知之明,知道前方高峰攀不過去,也就歇了這一爭之心。”

焦生一開始還沒對這句話回過味來,可仔細一琢磨便覺得不對勁了:“你這是何意?”

焦母連忙要攔,她沖出來跟兒子哭訴,便是仗著白氏外強中幹,哪有女人真的狠得下心和離的?況且她兒子相貌堂堂,又無陋習,又不是女人跟著過不下去的潑皮無賴。

潑皮無賴家的尚且不會輕易和離呢,便只當白綺在借著理由跟婆母鬥。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好說出白綺中午最後說那番話,那叫一個丟人。

但白綺的嘴哪兒是人封得住的?

她張口便道:“若不是你娘更好,何至於每次夫妻同房一半,你都匆匆跑去她屋裏?一次兩次也就罷了,這次次如此的——”

“得了,我也想明白了,你倆母子情深,容不下第三人,我白綺也不去做這個惡人,只不過終歸是你負我,休妻定是行不通的,寫下和離書,咱倆現在就毫無瓜葛。”

“哦對了,三年來你們的花銷得還給我的,畢竟沒得二老婆幫著養大老婆的道理。”

“你,你說什麽?”明白意思的焦生險些整個人氣炸:“綺娘,你簡直無恥,竟如此辱我。”

“兒啊,這婆娘張口就是要殺人呐,她這是逼你娘去死呢,我不活了。”

說著就要往井邊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