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第2/2頁)

當兩樣一起使用的時候,帶給手臂的將會是雙重重壓。

凝聚成一小塊一小塊的冰,精準地放置在鬼舞辻無慘的行動處,同時在三個同伴經過的時候,將那些冰重新溶解掉,不阻礙他們的行動,周而復始,反復操作。

她漸漸感覺雙手在對她發出抗議,嘶吼著讓她停下。

怎麽可能停下?!

就算把命丟在這裏,也要將其斬殺!

在場的人懷揣著的都是同一個想法。

然而有些時候,命運往往與想象相互背離。

眼前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天旋地轉,身體遭受到了重創,鮮血從口中噴湧而出,濺染了周圍的地面。

她的左手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弧度,無力地垂在那裏。

這只胳膊已經廢了。

轟凍嬌掙紮著向四周看去,目光所及之處,她的同伴一一倒下,跌落在不同地方,他們的狀態看上去同樣不好,猩紅色的血從他們體內噴湧而出,空氣間瞬間充斥著一股濃厚的腥臭味。

然而這股腥臭味,對鬼舞辻無慘而言,卻是享受,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

沒有什麽比強者的血液來的更加要讓人興奮了,相對於那些一捏就死的弱者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美味盛宴。

他的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形式扭曲起來,瞬間超出了常人的標準,變得更加高大,體內還長出了許多尖刺,頭發一點點褪去黑色,轉變為雪白,臉也出現了各種奇怪的花紋,看著極為恐怖。

他終於完成了最後的轉化,變成了無敵的存在。

即使沒有吞噬掉大量的人,

沒有人希望是這個結局。

灶門炭治郎有一只眼已經看不清,剛才撞出去的一瞬間似乎刮到了什麽東西,刺到了那個脆弱的地方,疼得厲害。

溫熱的液體不斷從他的眼眶裏流出來,他捂著眼,身體顫抖著想要爬起。

一下,兩下。

他失敗了。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四肢軟得厲害,他艱難地翻了一個身,注視著頭頂,在這樣危機的情況下,竟然無端產生了一股困意。

這股困意來的莫名奇怪,卻又快速厲害,迫使他閉上眼睛。

手上的日輪刀有意識般顫栗,帶動他的手一起,一絲楮紅在刀身上出身,隱秘而無法察覺。

炭治郎看向遠處,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隱約看到戀柱和蛇柱的身影……

他被拉入了一個夢境。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

行走在一個陌生的山林裏,秋葉飄落,寂靜安寧,他踩在掉落的紅楓葉上,發出沙沙的響聲。

自己的家也坐落於這樣的山林之中,炭治郎忍不住想到。

他突然有些想家了。

沿邊偶有清脆的鳥鳴,引導著他往上走去,他踩著松軟的紅葉,迎著這唯一的小道前行,撥開那層層的樹葉,一座小屋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座再平常不過的房屋,比起他家都有些小,房屋有些破敗,頂端的稻草和瓦礫都有部分坍塌,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

沒有人還會在這樣的屋子裏居住。

可還是有人堅守在這裏。

灶門炭治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見過這個身影,在曾經的夢裏。

男人坐在這破敗的房屋前,手持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削著手中的木棍,將它表面的不平整盡數抹去,卻也沒削出一個具體的形狀,只是反反復復進行這樣的動作,仿佛外物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炭治郎已經知道他是誰了,他走過去,坐在他的旁邊,注視著這個男人的側臉。

他和上次夢中見到的不太一樣,長相倒沒什麽太大變化,只是對比起面對鬼舞辻無慘的冷漠,身上的氣收斂了許多。

更加的沉默,更加的寡言。

炭治郎跟以這個男人為原型的人偶對過戰,親身體會過他有多麽恐怖。

他沒開口,炭治郎也沒出聲,靜靜地看著他把手裏的樹枝削成一個尖刺的形狀,然後再插入地面。

男人放下小刀,目光終於看向他,在他臉上流連了一會兒,逐漸下移,停留在他腰間的日輪刀。

眼神久久注視在上面,沒有離去。

炭治郎先是疑惑,繼而恍悟。

自己的這把刀確實是這個男人留下的遺物。

在緣一零式內部放置了幾百年的刀劍,重新經歷了打磨被新主所使用,在這一刻又與舊主相會。

他把日輪刀從身上解下來,遞到它曾經的主人手裏。

男人接過刀劍,摩挲著已然是全新的刀鞘,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懷念。

他開口,面色平淡,說出了一句讓炭治郎所不能理解的話。

“這是我替她鑄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