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快寅時正了,柳珍珠終於全部上妝完畢,由方嬤嬤服.侍著穿上一身大紅遍地金的飄逸大長裙,外頭再罩上一件純白的狐皮新披風,手裏還撐著一把擋雪的海棠紅油紙傘。

嬌艷逼人。

再看到鏡中微微上挑的眼尾,柳珍珠腦海裏蹦出“狐.狸.精”三個字。

這般美.艷風.情的自己,柳珍珠望著鏡中的自己,完全看愣了神。

柳老太太也看得雙眼亮晶晶的:

“對的,就是這身打扮,這種妝容,簡直跟你大姐姐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你都不需要說話,往那一站,就能勾走了國公爺的魂!”

聽到這話,柳珍珠眼前立馬浮現出一個俊美男人癡癡望住她,再一步步走近她,大手勾起她下巴,輕輕問“美人如斯,可願做爺的女人?”的情景。

柳珍珠羞澀地低頭笑了。

笑著笑著,柳珍珠看著自己白嫩的小手,上頭肌膚瑩白如玉,年輕有彈性,忽的想起國公爺好像快四十了?他會不會……一臉褶子呀?

那豈不是“一樹梨花壓海棠”?她年輕白潤的身子,有些虧啊。

思及此,柳珍珠羞澀的臉,陡的淡了些許。

柳老太太見狀,忙問怎麽了?待聽到柳珍珠的心底話,柳老太太立馬笑道:

“傻孩子,娘能坑你嗎?你大表哥打小就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的,又是習武練身的,一身筋骨比旁的男人有活力多了!就是如今人到中年,也絕對是個英俊瀟灑的威武大男人,你看了,保證一顆心立馬墜進去那種。”

柳珍珠聽到這話,只得安慰自己,也許娘親說的都是真的,畢竟常年練武的男人不顯老。

柳老太太生怕柳珍珠到了關鍵時刻出問題,不願打扮成這樣去勾引國公爺,就糟糕了。忙仔細算了算國公爺的年紀,忽的笑道:

“你大表哥如今滿打滿算也才三十七,正是一枝花的時候,你胡亂擔憂什麽。”

才三十七嗎?

柳珍珠雙眼立馬綻放光彩,只要距離四十還有幾年,她都樂意給他睡,為他生兒子。

“對,就是三十七!”柳老太太見女兒雙眼又有了亮光,頓時舒了口氣。

其實準確來說,翻過這個月,國公爺就實歲三十八,按照虛歲算可是要三十九了。但柳老太太可不願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差錯,就對女兒撒了謊,先穩定住女兒的心再說。

至於等會兒見到國公爺,萬一國公爺中年發福走了樣,長相、身材都不讓女兒滿意,柳老太太也不怕。

她對自己女兒的美貌、身段非常有信心,更對國公爺對死去長女的思念有信心,只要她的珍珠闖進了國公爺的眼,這輩子珍珠就是不願意委身了,國公爺也定然會千方百計將珍珠弄到手。

男人嘛,得不到的才是心頭最愛。

十九年前,長女那樣死去,國公爺痛苦萬分整日與酒壇為伍,足足醉了一個月臥床不起啊,整個人憔悴不堪,差點死在戰場上。如今再看到幾乎與長女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珍珠,豈能錯過?

鐵定會以為是上蒼給他的補償,長女投胎轉世,變成珍珠又回到他身邊來了。

思及此,柳老太太瞅著柳珍珠柔若無骨、風.情.萬.種的模樣笑了,就等著她的珍珠,踩下蕭氏,生下世子爺,從此成為傅國公府當之無愧的女主人呢,那時,他們柳府也能跟著再抖擻起來。

“快快快,國公爺的馬車駛進巷子了,姑娘趕緊去園子裏候著……”

一個負責趴在圍墻上打聽行蹤的小廝跑來道。

柳老太太趕忙拉著柳珍珠出門,對正堂院的看門婆子道,她們睡久了有些手腳僵硬,又怕打擾了傅老太太的清修,就自己出去瞎逛逛。

正堂院的看門婆子絲毫不疑心,笑著放行。

~

傅寶嫣聽娘親說了十九年前的那樁往事,立馬心情大好,與娘親商議好後續的打算後,就戴上粉紅面紗,走出二房,要去正堂院尋柳珍珠。

沒想到,才走到一半,就看到柳珍珠打著油紙傘,一行人朝東邊紅梅林外的長廊走去。

“這個時辰有閑情雅致去踏雪尋梅?”傅寶嫣是不信的。

下一刻,看到柳珍珠嫵媚逼人的妝容和打扮,傅寶嫣猛地想起什麽,今日大伯還沒露面呢,那柳家人怕是打聽清楚了大伯下值回府的時辰,這是要來個永生難忘的“偶遇”?

再回想娘親說的,柳珍珠與死去的大姐姐長相頗為相似,與傅寶箏母女也有幾分神似,傅寶嫣忽的嘴邊綻放一抹蔫壞的笑,不知大伯第一眼看到柳珍珠那張臉時,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一臉懷戀地盯著,眼都不眨?

還是沖過去死死抱住?生怕一松手,人就飛了?

“呵,無論是哪種,大伯母不在場就沒意思了。要想大房雞飛狗跳,從內部瓦解,就得讓大伯母看清楚了大伯對昔日舊情人的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