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想到這一世的慕容瑾,有可能變成四表哥的未婚妻,傅寶箏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得幹幹凈凈,慘白一片。

“啊……”鶯鶯再次淒厲地慘叫。

慘叫聲拉回了傅寶箏思緒,只見慕容瑾坐在馬背上,甩出長鞭勾住了鶯鶯的一條大腿,猛地往後一拽……鶯鶯立馬被絆倒,臉朝下摔在地上。

方才鶯鶯逃跑時有多拼命,速度有多快,眼下摔倒時就有多慘烈。

下巴上的皮肉都刮去了一層。

你說有多疼?

太慘無人道了!

而這時,馬背上的慕容瑾還不解氣,高高揚起皮鞭意欲再次抽下。

“住手!”傅寶箏趴在窗口再看不下去了,沖口而出。

聲音響亮有氣勢。

慕容瑾聽到後,高高揚起的皮鞭稍稍一停,似乎好奇誰敢多管閑事,雙目立馬朝前方探出車窗的那個姑娘射去。

只看了一眼,慕容瑾立馬鼻子一哼。

她當是誰在多管閑事呢?

原來是傅國公府的傅寶箏啊,那個與晉王世子蕭絕不知廉恥好上的傅寶箏!

這就有意思了,她還沒好好整治她,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給她整治了?

“狐狸精!”慕容瑾低斥一聲。

慕容瑾聲量不大,但還是清晰地鉆進了傅寶箏耳裏。

大庭廣眾之下,被人訓斥“狐狸精”,傅寶箏很有些惱怒。

傅寶央是最寶貝傅寶箏的,見有人公開侮辱傅寶箏,她比傅寶箏還惱怒不能忍,當即跳下馬車去,沖上前就與慕容瑾吵起來了:

“你嘴巴不幹不凈,瞎噴什麽糞呢?”

“見不得人家姑娘比你長得貌美嗎?虧你長得人模狗樣的,竟是這般沒教養,沒心胸,大街上嫉妒人家姑娘比你美貌,就嫉妒心爆棚地亂叫‘狐狸精’?”

“虧你還是堂堂慕容郡主呢,教養真真是沒娘養的似的,就你這樣的,居然還被冊封為郡主?蒼天真是瞎了眼!”

傅寶央生起氣來本就是那種不管不顧的,更何況有人招惹到了傅寶箏頭上,她就完全不能忍了,一張嘴立馬毒到不行,膽子又大,臉皮又厚,又豁得出去,真真是什麽言語刻薄毒辣,就罵什麽。

滔滔不絕,一句接一句的。

直直罵得慕容瑾氣得快炸裂了肺!

她慕容瑾打小就是天之驕女,爹娘哥哥捧在手心裏呵護寶貝大的,在西北就是土公主,到哪都是橫著走,就是闖下再大的禍,都沒人敢責備她一句,更別提大庭廣眾之下這般折辱她了!

“你放肆!”慕容瑾一鞭子抽向傅寶央。

可傅寶央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嗎?

顯然不呀。

一身武藝的傅寶央,才不怕什麽大長鞭呢,小手一抓,再猛地一拽,竟硬生生將馬背上的慕容瑾給拽得身子歪斜,坐都坐不穩。

慕容瑾那搖搖欲墜,下一刻就要撲倒在地的樣子,真真是要多難堪,就有多難看。

慕容瑾整張臉漲得豬肝紅。

傅寶箏通過傅寶央罵的話,已是明白——祖母六十大壽上,汙蔑自己被四表哥睡了的人,就是眼前的慕容瑾。

上一世,傅寶箏作為太子妃見過慕容瑾幾面,因不喜其張狂的性子,傅寶箏每次見到她,都只是簡短的寒暄兩句,可以說兩人間的對話十根手指頭都能數得清。

幾乎只在“見過太子妃”“免禮”這些避無可避的客套話裏打轉。

至於昨日傅寶箏聽聞“慕容郡主”幾個字,卻始終沒想起慕容郡主是誰,這也怪不得傅寶箏,實在是上一世的慕容家族並沒有駐守西北,一直堅守在西南的。

而且,上一世的慕容瑾壓根就沒被冊封過郡主,她身上的標簽只有“慕容大小姐”一個。

是以,傅寶箏陡然聽說來自西北的“慕容郡主”,是真心想不起慕容瑾這個人的。

至於這一世,慕容瑾為何會被冊封為郡主?

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她父兄這一世更給力,在西北立下了比上一世在西南還要顯赫的功績,才會連帶著獎賞她一個“郡主”封號。

這也就難怪這一世的慕容瑾比上一世更加囂張張狂,都在京城街頭縱馬行兇、揚鞭傷人了。

簡直目無法紀。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傅寶箏都是看不慣慕容瑾這樣仗著家裏權勢,就到處欺負人的瘋姑娘。

傅寶箏趴在窗口白了慕容瑾一眼,立馬鉆出馬車,朝癱軟在地渾身傷痕的鶯鶯走去。

“鶯鶯姑娘,你還好嗎?”傅寶箏蹲下身子,小心翼翼攙扶起血跡斑斑的鶯鶯。

鶯鶯是勾欄院的頭牌,在勾欄院的一眾姑娘裏倒也算得上是上等人,有好幾個小丫鬟服侍,但是她們這種身子不幹凈的人,走出勾欄院就是被眾人嫌棄的。

傅寶箏的身份,鶯鶯是知道的。

得到傅寶箏這樣的頂級貴女親自攙扶,鶯鶯刹那間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