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慶嘉二十二年臘月十五,是個黃道吉日,舉行登基大典,蕭絕正式成為大塢王朝第六位君主,史稱熙絕帝。

“哇,咱們絕哥穿上龍袍,肯定是史上最俊的帝王。”

登基大典是男人們的事,央兒這樣的小女子,想去湊熱鬧,都不行。

央兒只能玉手托腮,坐在矮幾旁,憑著自己的想象,在腦海裏勾勒出蕭絕身穿龍袍的俊美樣子——

從頭到腳金光閃閃,活脫脫一個金子雕刻出來的謫仙,舉手投足間還是曾經的瀟灑不羈,揮個衣袖,都能扇出一片金光那種。

“哎呀,箏兒,你都不好奇他穿上龍袍,是怎麽個模樣嗎?”央兒幻想了半日,見傅寶箏一直低頭做著針線活,認真極了,竟是半點不惦記蕭絕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傅寶箏搖搖頭:“這有什麽好好奇的。”

央兒:……

眨眨眼,自己情郎當皇帝了,初次穿龍袍的樣子,正常人不都該好奇嗎?

傅寶箏聽了,小臉低垂,驀地有些羞澀。

正常人確實應該好奇,可是……

可是昨夜四表哥又夜闖香閨了,死皮賴臉在她房裏脫了衣裳,提前換上龍袍給她看過了。

他道:“我第一次穿龍袍的樣子,只想給你看。”

四表哥說這句話時的聲音,有多柔,她現在還記得呢。就像那三月的春雨,細無聲,悄悄兒灑落她心頭。

當時還點了十幾根蠟燭,圍著他擺成一個圈,將他渾身上下照得通明,暖暖的燭光打在明黃的龍袍上,交相輝映,說不出的光彩照人。

最讓她忘不了的,是四表哥張開雙臂,閉上眼享受春風吹拂般,在她跟前緩緩兒轉了好幾圈。末了,還雙手握住她肩頭,不許她躲,逼著她點評了好一通呢。

可真真是點評了好一通,從地上點評到了床上,扒下龍袍,還揪著他明黃的中衣,將她逼到床榻裏側,半攏住她,一個勁笑問她:“我穿黃的,好不好看?”

“比起曾經的白衣呢?”

“你更喜歡我穿什麽顏色?”

就這樣,兩個人躺在花帳裏,他笑著問,她羞答答地答,竟是半夜不曾合眼。

可謂是,將他身上的所有變化,全都逐一點評到了,真真是各種細微之處都沒放過呢。

就連他喉結,是曾經的白衣襯托下性感動人,還是如今的黃袍下更勾人,都被臉皮厚的四表哥問到了。

當時啊,臊得傅寶箏眼皮都睜不開了,最後還是被四表哥強逼著半睜了眼,顫抖著睫毛,快速瞅了下他喉結。

也不知是四表哥深情凝視她的模樣,太蠱惑人心,還是他渾身散發出的男人氣息太過強大,讓傅寶箏完全招架不住,鬼使神差做出了選擇。

“現在的,更勾人。”

話一出口,傅寶箏就慌忙咬住了唇。

惹來了四表哥的一聲輕笑。

四目相對,四表哥眼底是滿滿的得意,他的箏兒很懂得欣賞他男人的美嘛。

然後,四表哥低頭,溫熱氣息噴灑在她耳際,壞壞笑道:“果然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也這般覺得。”

傅寶箏聽了,小臉越發燒了起來。

那滋味,就像是被架在極旺的烈火上烤,渾身作燒,還避無可避。

更要命的是,還不知烈火的盡頭是何處。

因為下一刻,四表哥就做出了令她此生都忘不掉的舉動——火速逮住她細嫩的手指,不管不顧的,去觸摸他上下滑動的喉結。

她指尖都跟著發燙起來,卻被四表哥緊緊攥住,不肯松手。

那喉結,也不知上下滑動了多少次,大約是她小臉躲進被子裏,再不肯露出來了,四表哥才笑著親吻一下她發熱的小手,放過了。

你說說,都細細看了一整夜了,無論是穿著龍袍,還是脫下龍袍只著帝王才能穿的明黃繡龍中衣,傅寶箏都記憶猶新,此生忘不掉了,眼下的傅寶箏還用得著去好奇四表哥換上龍袍是什麽樣子嗎?

完全不用了,真的,各處細節都能背下了。

可央兒又不是神仙,也沒有千裏眼,哪裏知曉傅寶箏昨夜閨房裏發生的事?

逮住箏兒,那是一個勁詢問啊,光是“你怎麽就不好奇呢?”“莫非你倆吵架,鬧別扭了?”一類的話,就問了不下十次。

傅寶箏到後來,實在招架不住,才蚊子聲似的,紅臉交代了昨兒四表哥夜闖閨房的事。只簡單敘述了四表哥穿著龍袍在她跟前秀的事,旁的,譬如夜宿不肯走,直直逗留了一夜的事則隱去了。

“天呐!”央兒小嘴張開,雙手握拳放在下唇處,作出一副沒出息的羨慕樣,“咱們的新皇上,真是浪漫死了!”

“啊啊啊!我嫉妒死了!”

“臭瀟灑,死瀟灑,一直說忙忙忙,我都快十天沒見著他人影了!”

“哼,他一個當臣子的,比人家新皇帝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