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午膳過後謝士洲還待了一會兒,看今兒個也沒法再賞梅花,他跟丈母娘打過招呼準備告辭。錢玉嫃送他到照壁那處,停下來,說:“這麽冷天別在外邊逗留,出了門就直接回去啊。”

“……那我走了?”

他說著就要轉身,錢玉嫃又將人叫住:“別忘了替我問候你家裏人,今兒不趕巧,趕明我給賠罪去!”

謝士洲笑問他賠什麽罪?

錢玉嫃道:“你清早出門之前會不告訴家裏?你家裏等著看我,我卻脫不開身,回頭不得彌補一二?”

這麽解釋也行吧,謝士洲問她明天有無安排?“你若得空,我明兒個再來,我家那幾個確實好奇很久了,總念叨說想見你。”她們都想看看是什麽樣的天仙兒才能把謝士洲給降服,他以前相過那麽多回,從沒有好結果的。

錢玉嫃盤算著過兩天宗寶就該回家來了,到時候興許會有其他事,未必得空上謝家去。如這般想著,她點點頭,“明兒個我等你。”

約好之後,謝士洲痛快回去,錢玉嫃目送他坐上馬車,等車軲轆滾遠了才慢慢穿過庭院進去裏頭。

出來那會兒白梅給她套了披風,進屋之後她便脫了,披風就抱在白梅懷裏,青竹掀開門簾,請錢玉嫃進去裏屋。曹氏包括錢玉敏都在,剛才謝士洲來打過招呼錢玉嫃獨自去送的人,長房兩位還在跟喬氏說話。

看女兒回來了,喬氏站起身,牽她過來。

“手怎麽有些冰涼?你出去時沒拿手爐?”

錢玉嫃挨著她娘坐下,說送個人才幾步路,穿個披風已經很誇張了,還拿手爐?

喬氏不聽她說,直接塞去一個,讓捧好。

錢玉嫃默默接過,問道:“你們聊什麽這樣高興?我剛進屋就聽見笑聲。”

錢玉敏抿嘴偷笑。

“噢……是玉敏編排我了?”

她這樣說錢玉敏可不依,脆生生的反駁過來:“哪是編排?我只不過把你跟姐夫怎麽相處說給娘和嬸嬸,我們替你高興。老話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這話說得太對了!你說說,早幾個月誰能想到失個許承則能換回謝士洲來?他倆都沒法比的!”

錢玉嫃不否認這話,但是!“我還沒嫁,哪有這就改口喊姐夫的?笑不笑人?”

“不喊姐夫喊啥?喊謝三少爺多不親熱!”

“我管你,反正姐夫不許喊了,給人聽見還當我多恨嫁呢。”

錢玉嫃佯裝惱怒,錢玉敏便舉手投了降:“好吧好吧,下回再見他我喊謝三哥總行?”

看她們堂姐妹拌嘴,曹氏跟喬氏就只是笑,兩人是做長輩的,活到這歲數見的人情世故太多了,雖然偶爾會走眼看漏個把極品,多數時候看人還是準。

就接觸這麽會兒,曹氏已經看出謝士洲的用心以及侄女錢玉嫃身上洋溢出的雀躍歡喜,她很欣慰。

早幾個月親戚們都心疼錢玉嫃,那會兒怕是誰都想不到結果是這樣。

“多行善舉還是有福報,要不怎麽嫃嫃能等到峰回路轉唐瑤那邊卻把路越走越窄。”曹氏說著看向錢玉嫃她娘,“你該知道前兩年我也給這外甥女介紹過許多人,有我娘家侄兒還有其他的,她當時就挑選得厲害。”

喬氏是不喜歡唐瑤,還是說了句公道話:“我們家的不也一樣?這沒什麽。”

曹氏擺好幾下手,一口咬定說不一樣。

“你看嫃嫃,她前頭說想要個模樣俊一些的,要求了模樣在其他方面總得讓一讓。外甥女當初沒挑明說,我看她是想要方方面面都屬上乘的,像這種,我知道的反正沒有。即便有,人家眼光也高,她得是天仙兒才配得上。”

“我那段時間真是白忙活,後來心裏賭氣索性撒手不管她了。你不信讓兄弟去問我們老爺,我跟老爺說過,說外甥女這德行不改一定要糟。誰敢說跟自己定親這個是最好?她若是不知足,見著好的就去招惹,出事不是遲早的嗎?”

有些話曹氏省了沒說,即便謝士洲這樣的,不也有缺點?

做人咋能總盯著人家缺點恨不得放大百倍來看?

“弟妹你們忙著嫃嫃的事,還不知道吧,外甥女看現在這個仿佛不滿意了,想退他親。”

喬氏不敢相信!

別說喬氏,連錢玉嫃也不敢相信!

錢玉嫃從許多人口中聽過,馬少爺對表姐死心塌地,他家賣絲綢他就三不五時往唐家送絲綢,還托人從外面帶回珠花首飾……這個馬少爺不住往她家送東西,馬老爺已經把表姐當兒媳看,對唐家多有照拂。俗話說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要瞧不上東西就不該收便宜不該占親事不該定,都定下這麽久,哪有說退親就要退親的?

“伯娘從哪兒聽說的?這消息真嗎?”

沒等曹氏細說,錢玉敏咋呼起來:“我剛才還想跟你說的,聊到謝三哥對你的好就忘了。咱們二姑最近上我家找過我爹,就是說親事可能結不成,怕馬家報復他們,讓我爹幫忙。你說她怎麽有臉?都不翻那些倒賬,咱們就事論事,她對不起人家,人家怎麽責難都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