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頁)

李茂臉色發白,更是襯得他面如冠玉,他抿著唇,艱難的點下頭:“是誤會不假。”

龐大人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那些惶惶不安的學子們,最終沒太為難他們,只說:“看在你們初衷不壞,本官就不重罰了。可你們第一得當面同謝士洲賠禮道歉征得他諒解,第二再也不能對外傳這些不實之言,這之前有傳播的,也得去澄清解釋,以還人清白。這兩點,你們聽清楚了?”

這番決斷的確稱得上仁慈,學子們心裏在不願意還是硬著頭皮沖謝士洲屈身賠禮。

謝士洲沒讓人起來,他蹲下去跟人眼對眼,說:“早就說我跟李茂之間的事同你們屁相幹,一個個非要多事,現在你看看,人家啥事沒有,你差點要挨板子。”

看他頂著燕王的臉說這話做這事,龐大人真挺不習慣的,他問謝士洲:“你看對這兩條滿意否?是不是接受他們賠禮?”

大人的面子是要給的,謝士洲撐著膝蓋站起來,實實在在給龐大人作了個揖,又給吹了一番,心滿意足準備打道回府。

本來嘴長在別人身上他管不了,今兒個倒好,這些讀書人自個兒送出來,還被逼著不得不給他彎腰。

謝士洲覺得,讓他們給自己這種紈絝子弟賠不是,估計比殺了他還難受。

事實也的確如此,這些讀書人退出去之後,就拽住李茂問他為什麽?

“李兄,我還稱你一聲李兄,今兒個這出你總得給個說法,前頭你連連受挫,同我等吃酒時說,是因為開罪謝家才落得這個下場。今日我等為你執言,你不陳明冤情竟龜縮下去,若非大人寬厚,我等恐怕沒法子全須全尾從裏頭出來……”

李茂哪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說他沒有證據,奈何不了。

“先前你言之鑿鑿的,這才說沒有證據!”

李茂說他只的罪過謝士洲,沒跟別人結過仇怨,遭遇那些自然而然就想到對方,當時又吃了酒,說話自然就隨意了。“我也沒想到你們竟然會為我告到龐大人跟前。”

“你這話是怪我們?”同窗心灰意冷,擺手道,“算了,姓謝的是個混世魔王,有句話說得也不錯,今兒個吃了教訓,你的閑事咱們往後再不敢管,就在這裏祝李進士鵬程萬裏。”

說完那幾個讀書人全都走了,只留下李茂在原地。

剛才衙門的人著急去李家請了李茂過來,眼看兒子被衙役帶走李母心裏慌張得很,跟著就派了人出來打聽情況。來打聽的剛到附近就看見一臉失魂落魄的少爺:“少爺您不是讓衙門找去了?怎麽站在這裏?”

李茂沒說什麽,家仆又道:“太太看著您被那些人帶走,著急壞了。”

李茂這才有了反應,他又看了一眼同窗離去那方:“走吧,回去了。”

跟在後頭的家仆一頭霧水,回去這一路都在琢磨衙門找人去幹啥?就去了這麽會兒,又將人放回來了。

說回謝士洲,他本來也打算回去,都想好讓後廚上兩道好菜喝上一杯。難得有機會親眼看見那些迂腐書生吃癟,他心裏高興。結果還沒走得出去,又讓龐大人叫住了。

謝士洲心裏不解,問:“您還有事?”

“……沒事,就是看你不錯,見到本官也不拘束,說話非常爽直。”

“唷,大人特地叫住我就是誇我來的?您別說,我長這麽大還沒怎麽受過誇,感覺真挺新鮮。”

龐大人其實不擅長應付像謝士洲這種人,他還得假裝自己挺欣賞的,指了指旁邊讓他坐下,說想聊聊。

後面這番談話,說是閑聊,其實是龐大人想了解謝士洲,他倆也沒說很久,前後估摸一盞茶的時間,他又安排衙役將人送出去。謝士洲離開之後,龐大人從衙門裏找了個熟悉本地情況的,打聽到謝士洲的出生年月,晚些時候便進了書房,提筆修書一封,並且在次日便安排人快馬送上京城。

這信是送給他家老爺子的,說在蓉城本地見到某富商家第三子,長得同燕王年輕時幾乎一樣,他想請老爺子去問一問,看殿下是不是丟過兒子。

普通人要往外地送信,多半都是請商隊順路捎帶,像是從蓉城到京城這麽遠,對方收到估摸都得一個多月之後,途中有個磕絆還要更久。

龐大人不一樣,他安排快馬送出去,騎馬趕路最少也得日行三四百裏,即便路途遙遠,十日以內都能把信送到。

龐大人是在中秋節後不久到任的,辦完交接他忙活一個多月,才陸續見了幾方的人,是以這會兒已是十月中下旬了。等這封加急的書信送到忠毅伯府,京中大雪都落了三四場,哪怕送信的早有準備,還是冷得哆嗦。他聽從自家大人吩咐,在府中候了半日,等到歸來的龐侍郎,才親手將信送到龐侍郎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