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4/4頁)

其實也不是第一天當爹,他確確實實才知道當爹有多難。

前頭那三個女兒說到底是王妃跟側妃教養的,燕王除去給她們安逸的生活以及體面的封號之外,其他沒太管過,只是在議親那會兒給做了參詳。其實沒有任何一家是十全十美的,他還是盡量挑出家風不錯並且子嗣瞧著有出息的,後來再看,幾個女兒過得都還不錯。

又要說那幾個女兒出嫁前,其實還是哄著他的,從以前到現在,真正跟他對著幹過的也就是謝士洲。

偏偏他還不能過分責怪。

畢竟兒子是他使計逼回來的,當日他不出現的話,洲哥兒在商戶人家應該也能過得不錯。

這兒子一早對他有怨,相處一段時間才親熱些,但也沒完全放下心結。兩人說是親父子,相處還是太短,從二月裏見著,到現在才三個多月時間。

燕王現在一方面要忙朝上的事,一方面要為他以後打算,還得想想怎麽跟兒子相處才能把感情培養起來。他這二十年養成的臭毛病也是……你要逼著他一天改掉不現實,又不能放任不管。

接回這個以後,他才體會到兒女都是債,當爹實在難。

謝士洲說,別的都好說,她哪怕指著自己鼻子罵都行,碰了嫃嫃就不行。從身世曝光,別人漠視他奚落他都恨不得把他踩進臭水溝裏,那時候只有嫃嫃陪著他,逗他高興,跟他說沒關系日子總能過下去讓他不要自暴自棄。

當時謝士洲就想,以後對不起誰都不能對不起她。

也是因此,雲陽郡主給錢玉嫃潑汙水罵她下賤這個事才會鬧得收不了場。他是一定要郡主付出代價的,不是不情不願說句對不起就能過去。

燕王也真頭疼,他自己對女人不上心的,沒想到生了個情種出來。

他也不能攔著不讓兒子喜歡錢氏,只能說:“還是你不中用,你要是本事好些,像老子這樣,誰見了她不得低下頭說話?”

謝士洲哼哼說:“你不是講會磨煉我?”

“老子有心讓你適應一下京中環境,認一認人,咋的你還等不急想進兵營去?等不及也不是現在,等下個月做了及冠禮再說,到時候你再想打退堂鼓也不行,進了兵營誰也不會管你出身,要混出頭你憑本事。”

“那我還能見著嫃嫃?”

“每旬準你回來一天,夠你看人。”

一旬才一天,是少了點,但也行吧……他不想再閑下去了。

這樣談過之後,父子之間就算冰釋前嫌,謝士洲出去還松了口氣,他調整好跟沒事人似的回去自個兒院子,這時候天已經全黑,院裏早就點起了燈,白梅在院門口伸長脖子往外看,見著人立刻往裏跑:“我看到了,姑爺回來了!”

錢玉嫃也想出來,被萬嬤嬤勸住:“也不差這幾步,您還是在屋裏等吧,懷著身孕摸黑出去滑了腳怎麽辦呢?”

剛才只顧著惦記相公,忘了肚子裏還有一個,她就走到門邊,站門裏候著。

謝士洲看她站在門邊,還說她:“天黑了你收拾收拾歇下就是,還等什麽?”

“你沒回來我不踏實。我聽說你下午那會兒跟王爺發了好大火,牽了套車的馬兒騎著就進了宮,是不是啊?”

“那可不!我看她打算讓郡主給你認個錯就算完,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我趕著進宮去告了一狀。”

錢玉嫃讓他坐下,問道:“太後沒說你啊?”

“非但沒說我,還指了四個訓誡嬤嬤去魏國公府收拾她!嫃嫃你聽了舒坦點沒?”

這一句話就道盡了動機。

他鬧進宮裏就是給自己出氣,錢玉嫃聽了感動得一塌糊塗哪還舍得說他?

她抱著謝士洲的胳膊,將臉埋他身上,甕聲道:“那些話我聽了是不太舒服,可我看到相公你那麽站出去維護我,那點不痛快早就沒了。她不爽我,我也不是為了讓她爽才來的,我現在有相公疼,又懷上娃娃,我不跟她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