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第2/3頁)

盛飛瑤現在意識到她以前辦了多少蠢事。

哪怕她是嫡出,接回來這兄弟是外室子,她遲早得依靠這兄弟。

鬧成這樣,靠肯定靠不上,就看當爹的哪天走。等爹走了,她苦日子才要起頭。

她現在沒能力做什麽,只得把這些話掰碎了說給兒子,讓他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堤防小妾生的那個。

方明喆不小了,錢玉嫃他們上京城時人就四五歲,這都六年多,他十一。盛飛瑤覺得兒子大了,什麽都該說給他聽聽,沒想到方明喆不想聽。

你讓他警惕,他說哪家都沒有妾室扶正一說,哪怕原配夫人折了,也是娶續弦進門,不明白他娘為啥眼皮子那麽淺,非要跟個妾室過不去?

妾不能扶正,她別說生一個,生十個八個也奪不走府上爵位,朝廷有規矩的。

他們兄弟歲數相差太大,不是那種一路比著長大的,沒有競爭關系存在方明喆自然不會去厭惡他,也就是當他不存在。

你說爹稀罕小的。

老話都說皇帝愛長子百姓疼幺兒。

……

盛飛瑤快讓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給急死了,同樣的,方明喆也煩他娘。心裏煩,不想聽她念叨那些,結果就是他討了個名額上國子監去了,他是後世所說的走讀生,清早去傍晚回,整個白天見不著人,回來扒完飯就往書房一鉆,你隨時去找都在忙活。

之前方明喆是在自家讀書,教他的先生說他人聰明學得好,以後不是個簡單的人。

因為這個批語,方家上下都高興過。

但其實吧,方明喆不是世人所謂的天才,他不笨,一直也挺勤奮,剛開始的表現是不錯,看他不錯,先生為了討方家人高興,又擡著誇了誇。

方家上下都覺得他以後能有大出息,絕不會墮了祖輩威名,結果人一進國子監就上演了出現形記。人嘛,就怕跟別人比,國子監裏匯集了全天下最會讀書的一批人,跟那些一比,他平庸了。

方家人都覺得莫名其妙,本來那麽出色的孩子,怎麽進國子監以後反而不行了?

他們不會去想方明喆本來只有那點本事,左思右想把罪過推給盛飛瑤,覺得就是她說那些才讓人分了心。

別說其他人這麽以為,就連方明喆自己也相信了。

他總不能承認自己就是二流貨色,找不到其他原因,他就覺得是當娘的影響了自己,他躲人分心了。

……

因為知道錢玉嫃跟盛飛瑤有過節,有人為了攀附她,特地提起盛飛瑤的慘事。從以前就有個說法,兩個本來談不上親近的人,只要有個共同的敵人,他們在一起說說那人的壞話情就會突飛猛進。

要是十年前,甚至不用十年,七八年前的錢玉嫃可能會吃這套。

現在她不吃了。

她也沒打算對方,還是完完整整聽了下來,聽完撇了撇嘴。

邊上人問世子妃有什麽見解?

只聽她說:“百善孝為先,我十月懷胎拼了命生下來的兒子若敢這般對我,扒他的皮都是輕的。”

倒是沒料到她會這麽說,邊上人你看我我看你,又有一個小心翼翼道:“世子妃覺得方夫人對方少爺錯了?”

“不是對錯的問題,當娘的誰也不會想要這種兒子,我光聽著就感覺他往後本事再大都靠不住。”

錢玉嫃是親王世子妃,她身份高太多了,說什麽你都只能聽著。

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沒什麽,是錢玉嫃說的,都覺得很大可能會應驗,這可真是……飛來橫禍啊。

也可能不是飛來橫禍,換個角度看,應該是給盛飛瑤提了個醒。當兒子的十歲就嫌棄娘,往後還能改了態度?

基本上,這個等於白養,趁早再生一個還靠譜些。

但是話傳到盛飛瑤耳中,她一點兒也不感激,非但不感激,還氣瘋了。好在錢玉嫃也只不過是停到那裏順嘴一說,沒指望得到她的感謝。

不是想膈應誰,她認真覺得兒子才十歲出頭遇上點事不反省自己還在當娘的身上找原因,就這做派成不了事。

而就算他成了事,根據現在這表現,當娘的也享不了福。

倒回去想,誰也不會天生就是白眼狼,會變成這樣要不沒人教要不教壞了。

這番話不光成為京裏談資,也讓方家人心裏一咯噔,雖然叫他們看來方明喆除了最近學業出了問題之外,其他方面都還不錯,但只要想到錢玉嫃以前的經歷,他們覺得把寶押在方明喆一個人身上實在沒法讓人放心。斟酌過後,方家人決定做多手準備,府上兒孫全都好好培養,這個不行還能指望那個。

策略變了,方明喆當然會有感覺。

他被迫緊張起來,不得不把當娘的問題拋到腦後,將全部精力用在學業上。全副身心投入進去,結果也不樂觀。客觀的說,他在進步,只是進步幅度不如其他人大,考完你看排行,就跟沒努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