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齊謹心知他只有通過科舉考試拿到亮眼的排名才能使競爭力提升,可是距離會試開考都還有個把月,殿試不是四月末就是五月初,幾個月說長不長,但也可能發生意想不到的變化。齊謹擔心在這段時間裏殺出個人來打動了王爺他們,使他們應下親事,遂決定化被動為主動,他尋著機會見了明姝她爹,道明心意。

謝士洲沒想過有一天,會有個年輕人走到他跟前來說心儀他嬌嬌愛女,請他給一個機會。

說實話,謝士洲從來不在操心明姝終身大事的名單裏,他覺得姑娘又不算大,再等兩三年都沒什麽,等到差不多了隨便就能找到願意娶她的,京裏邊鐘情於她的男兒多不勝數。

平時聽說這家那家找了人上嫃嫃跟前吹風,謝士洲總不高興,說那都是騙人的鬼。在這件事上,傑哥兒跟當爹的同了心,他也說媒婆的嘴是騙人的鬼,你信她說的嫁過去就知道什麽叫貨不對板了。

這對父子還總結出一套經驗,只要上門來說長得端正的,估計跟帥也不沾邊。只要說他對待感情特別專一的,那未必只對你專一。只要說人打小聰明又會讀書往後前程差不了的,就說明現在還是在混日子。至於說孝順以及品德貴重這種話套誰身上都行,哪怕人在外頭名聲不好,也能說是遭了嫉妒有人故意放出話想要壞他……

謝士洲很不喜歡這種,難得有個堂堂正正走到他跟前來說明訴求的,感覺還挺新鮮。

這點新鮮使他沒著急走,並且問了幾句。

因為面前是想要從他手裏帶走掌上明珠的人,謝士洲張嘴很不客氣:“你有什麽?憑什麽想娶我女兒?”

齊謹將人攔下的時候做過簡單的介紹,謝士洲大概知道他是誰,以齊家的條件,還不足以令他動心。

這時候的謝士洲掌管京城治安已經好幾年了,板起臉來的時候那身氣質很能唬人,齊謹感覺到壓力,還是照著提前打好的腹稿將那些話講了出來。他說他家世不比其他那些愛慕明姝小姐的人好,也不敢說自己的心是最赤誠的,甚至他見過明姝的次數也不多,也是最近才明了心意,自認為不作為定會後悔,才做好覺悟過來。齊謹說他能給的承諾是一心一意,只要是她想要的,一定竭力滿足,不讓她煩惱憂愁委屈難受……

齊謹很清楚,以王府的背景,在他之前肯定有不少出身大好的男兒擺在明姝面前任她挑選,現在都沒定下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這家人並不是看家世選人。

談婚論嫁時看的總是那幾個方面,如果說家世不太重要,更要緊的不外乎是個人本事、心意、人品道德等等。

齊謹對明姝有意,且沒搞那些花花套路直接走到謝士洲跟前來,這行事作風就讓謝士洲高看了一眼。

他事先了解過謝士洲其人,說那些話也比較通俗,聽著都挺順耳。

要是來個人說我天下第一喜歡你閨女,為她我命都能給,謝士洲鐵定不信。齊謹還是打算過的,每一步該怎麽走他來之前都想好了,也知道大概能起到什麽效果。

他先傳達了心意,又說了自己的打算以及正在做的事。說他單論出身興許不算十分出色,可他自認為自己有些腦子,也算努力,因著尚且年輕談不上取得多少成就,至少讀出了一些名堂。

他的意思是,如果自己能在後面的會試和殿試上取得好的表現,是不是就能證明他也是有潛能的,不是白吃飯的廢物。希望明姝父親能考慮他,至少給他一個跟其他人角力的機會。

謝士洲學問是不行,他看人的眼光沒差過,一眼就瞧出這小子有點名堂。

這次見面時間不長,談的內容也不多,但說的那些話他一定打過很多遍腹稿,是仔細推敲過覺得最能打動人的。

這人卻是有成大事之相,他很適合入官場,瞧著頗有些城府心機。

這麽說並非諷刺,比起看不懂人心意讀不明白氣氛的二愣子,這種一個表情就明白你所思所想的人其實不錯。當然前提是他得真心實意將你裝進心裏,這份心意是真的,你嫁過去一定舒心,有麻煩事他也會擋在前頭。

謝士洲看出他日後應該會有造化,卻沒厲害到能知道他對明姝是真情還是假意。

分不清也沒關系,他不是要個公平角力的機會,給就給了,先把人穩住慢慢看,左右不是今天就得給說法的事情。

“你這麽說了,我就拭目以待。”

齊謹剛才一臉認真,是恨不得將真心剖出來給你看的樣子,直到聽見這話,他才顯出笑意,他不敢有任何遲疑拱手應道:“是,晚輩定不負您期許。”

謝士洲:……

“只是對你小子膽識的嘉獎,敢直直走到我跟前說這番話的在你這年紀不多。我也不說三鼎甲,但凡你能排進總十名內,我就給你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