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針鋒相對

男生沒想到雲飛鏡能把自己無視得這麽徹底。

他氣急反笑,伸手卡住雲飛鏡肩膀,準備把和自己擦肩而過的雲飛鏡拖回來。

不等他那只按著雲飛鏡肩膀的手用多少力氣,一聲響亮的拍擊聲就先在他自己的手腕上響起。

是羅泓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他手上還帶著一副黑色的皮質機車手套,看起來簡直悍氣十足。

“好好說話。”羅泓雙眸黑沉沉的,他直視著男生,一字一頓地警告著。

有他們兩個在這裏拉扯一回,雲飛鏡終於被吸引了注意力,擡頭看了一眼。

她認出了男生是誰——舒哲,周海樓身邊的好兄弟之一,平均一星期換一次女朋友的事在學校裏非常出名,之前還曾經追過雲飛鏡。

不過要不是宋嬌嬌的事裏也有他插手,雲飛鏡已經快想不起來他這個人了。

“終於舍得看我了?”舒哲對上雲飛鏡的視線,諷刺挖苦地問道。

“說實話,把我寶貴的時間分給你,果然還是舍不得。”雲飛鏡面無表情地從自己褲袋裏摸出記事本和一支筆,草草把自己在腦子裏驗算到的步驟記了個公式,然後比了個請的手勢。

“不過你好像有很多話想說。給你一個機會,但最好快點。你我盡量十分鐘內解決這個問題,不然我可能趕不上車。”

舒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臉上的微笑都有點變了形狀:“很好,你還是那麽會氣人。”

“那我就不顧風度直說了——你究竟什麽意思?”舒哲細細的兩道眉毛緩緩地擰了起來,“你喜歡的人不是嚴錚青嗎,為什麽又去招惹陸縱?水性楊花有意思嗎?”

“你說什麽?”這回是羅泓先開了口。他眯起眼睛,真正被舒哲的用詞激怒了。

還是雲飛鏡攔住了他,示意他不要沖突。

她的手又輕又軟,幾乎沒用什麽力氣。然而她只是輕輕地碰到羅泓的袖子,羅泓就順著她的力道退卻了。

“沒關系的,羅泓,這是我的事,讓我和他說清楚。”雲飛鏡微笑著沖他搖了搖頭。

隨即,她再轉頭面對舒哲時,臉上的神色就堅硬了起來。

“要是你說話時能搞清楚主賓語,語文考試就不用不及格。”雲飛鏡瞥了舒哲一眼,“我沒惹過陸縱,他自找的。另外身為公共男友,幾乎按周出租的你,竟然也有臉說出‘水性楊花’這四個字,還真是讓人意外啊。”

舒哲噎了口氣,終於被雲飛鏡氣到徹底變形:“你不用跟我在這裏耍嘴皮子,你給我老實回答問題——你究竟對陸縱怎麽說的?”

停頓了一下,舒哲沉聲發出了威脅:“我顧及風度,不對女生動手……可只要我多說幾句話,你在學校裏就不會好過。”

他說的是真的。

舒哲甚至不用自己臟了手,只要他發出一點曖昧的暗示,那些暗戀舒哲的女生就會給雲飛鏡一點顏色看看。

反正她毫無背景,又在全校人人喊打,沒人會給她出頭,是個誰都能捏一下的柿子。

至於雲飛鏡為什麽對這個套路這麽清楚,那當然是因為……

“可以,那你去說吧。反正你的前女友團也不能更恨我了。之前半個月裏,她們把一切缺德事都幹過了。”

在雲飛鏡這一個月來所有遭受的欺負中,基本女生中一半的惡意來自於宋嬌嬌的指使;另一半則來源於舒哲的愛慕者和前女友們。

舒哲的威脅對她來說已經毫無效果:因為善於揣摩舒哲心思的女孩子們,早就已經跟雲飛鏡開戰了。

這裏面現在已經沒有舒哲的事了。

雲飛鏡無所謂地聳了一下肩,越過舒哲想走,又被舒哲伸手攔住。

“你等一下!”舒哲的聲音終於第一次焦急了起來,“你究竟跟陸縱說了什麽?現在他和周海樓翻臉了!”

實際上,這兩個人之間何止翻臉,陸縱氣勢洶洶地和周海樓吵了半天,最後兩個人險些打起來。

而他們爭執的核心,顯然就在雲飛鏡身上。

周海樓覺得自己沒對雲飛鏡做什麽,如果她遇到什麽,那也是她自己活該。

陸縱則一口咬定周海樓必須得管住宋嬌嬌。要不然他現在就把宋嬌嬌拖來當面對質,看她是不是私底下挨個拜托他們給雲飛鏡一點顏色看看?

要知道,陸縱言出必行,他要說“拖”,那可真是會一路上拖人過來的。

周海樓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舒哲其實理解他。周海樓一直以為宋嬌嬌是自己乖巧可愛的妹妹,從來沒有別的心思,純真溫柔又有點膽怯,聽到陸縱的這種汙蔑,他怎麽忍得住呢。

不過舒哲心裏清楚,宋嬌嬌確實過來和自己“撒過嬌”。

盡管那場撒嬌看起來很像小女孩玩鬧,但舒哲不會忽視其中的核心意思。

周海樓是個命好的大少爺,他父親周靖是難得的專情人,一生只愛他那個失蹤的母親。所以周海樓總以為女孩子都是可愛的,是溫柔的,是沒有壞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