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雙更合一(第2/4頁)

雲飛鏡還記得自己第一次過來吃冷面的震撼:那個圓碗下窄上寬,碗口能輕輕松松地裝下林桓的臉。

林桓對此非常不滿:“等等,為什麽是我的臉?”

當然因為你臉最大啦。

雲飛鏡給他拋去一個意味深長神色,讓林桓自己領會。

林桓勃然大怒,當場翻出書包裏的軟尺和草紙,現場給三人的大頭進行3D建模,試圖有理有據地說明羅泓的臉比他大多了。

除此之外,他還根據現場采樣得來的數據,出了一道推斷是否可導的數學題。

那頓飯吃到最後,三個人都吃嗆了。

現在坐在桌前,大叔剛一把面碗端上桌子,林桓顯然就想起了之前的插曲,表情裏隱隱有幾分警惕。

雲飛鏡小聲替他配音:“總有刁民想害朕。”

林桓頓時怒目而視。

羅泓不聲不響地替三個人都掰好了方便筷子,慢條斯理地磨去了筷子間的毛刺,一人一雙架到面碗上。

他很穩重地提醒兩個朋友:“食不言。”

其實真的食不言也不可能,有消息要交流,有八卦要評論,還有今天做過的新題型要協力琢磨。三個人一起吃過這麽多頓飯,能不能管住嘴還不知道嗎?

能做到“食不吵”就很不錯了。

林桓懶洋洋地抄起筷子,漫不經心地在面碗裏攪拌幾下。

他臉色是肉眼可見的蒼白,體態也比這個年紀的普通男生都要消瘦,食量就更是讓人心疼。偏偏他吃東西還挑剔,常常一盤炒飯矜持地挑著肉燥夾上幾筷子,一共吃下去不到三分之一。

雲飛鏡每次看見林桓吃這家東北老板出品的、碗口足有人頭大的冷面,總是下意識地想要打包。

林桓撩起一根冷面,挑在筷子頭上仔細地看了看,才像是咽毒藥一樣,填在嘴裏嚼了嚼。在冷面特有的那種酸甜汁子的刺激下,他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

過了一小會兒,林桓才提起雲飛鏡的家事。

“我聽說,你那個親戚生病了?”

他指得是周靖。

第一次見面時,周靖當面用一句“月下飛天鏡,雲生結海樓”的詩句,自證自己是親爹的操作實在太過死亡。

這導致林桓對於周靖印象深刻不說,還不吝惜用自己的創意,發明各種花樣百出的稱呼來作為周靖的代稱。

包括且不限於“你生理學和社會學意義上的父親”、“你少於50%的基因直接提供者”、“口頭驗爹先生”……等等。

雲飛鏡對這件事談興缺缺,她簡短地回了個“嗯”字,覺得自己無話可說。

林桓點了點頭,思維又跳躍到了另一個方向:“那周氏股票怎麽樣了?”

竹制的一次性筷子被輕輕撂在瓷碗邊緣,碰撞出一聲小小的清越聲響。

這是羅泓的習慣,他對誰的態度都是那麽認真,和人說話時手裏通常是不拿著東西的,更別說握著筷子了。

“第一天10.23%跌停,第二天下跌5.07%,昨天是第三天,周氏上市股票下跌4.81%。”

林桓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同時還不忘記嘲笑羅泓一句:“你閑著可以背圓周率嘛,記這種沾著綠氣的數據是個什麽毛病。”

羅泓眉眼不動,對這種無聊話一點反應也沒有,重新把筷子握在手裏吃面。

周家畢竟和雲飛鏡有關系。

只要是雲飛鏡的事,他就都放在心上。

不用破壞他多年以來形成的生物鐘,也必不侵占之前就訂好的時間表,只在閑暇的時候,羅泓會找出和雲飛鏡相關的那些東西看一看。

或者是一面背後描畫著雲彩的小鏡子,或者是幾條關於雲氏和周氏的財經新聞,再或者是一篇關於雲氏兄弟的獨家專訪。

這是只屬於他自己的私人生活。在學習的余暇裏,在零碎的時間中,這些瑣碎的信息共同編織成一張大網,在蛛絲馬跡之中,旁敲側擊地編織出關於雲飛鏡如今的情況。

在因為葬禮離開的那三個星期裏,羅泓已經遺失過她一次了。

他是個有記性的人,同樣的一個錯誤,羅泓從來都不犯第二遍。

但對他所有做過的一切,羅泓都緘默不語。

他就像一只古拙的雨過天青色汝窯瓷瓶,頸口細窄,也當真守口如瓶。

羅泓做過的一切都嚴嚴實實地包在燒瓷的圓底裏,只有偶然遇上了適合的情況,才通過細細的瓶口,泄露出只言片語的瑣碎痕跡。

比如現在。

雲飛鏡有點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羅泓居然記得這麽清楚,羅泓卻只是付之一笑。

“是公開數據,查一下就知道。”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林桓暫時沒管這兩個人打的眉眼官司。他把那三個聽起來就相當慘痛的數據在嘴巴裏顛倒著念叨了一遍,疑惑地皺起了眉。

“這都三天了,居然還慘綠成這個王八色兒……周先生這次真的病得很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