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位面之子

在江晚看來,那條浮山龍和東海三太子的龍身沒有半點區別,別說性別了,她甚至覺得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她倒是有了一個十分可怕的猜想。

“師兄,剛才那條龍,不會是傅公子的那位發妻吧?”

這次倒是有了回應,一句簡單的:“不知道。”

包含的意思大概是,你再吵我就把你丟下去。

腳下是無邊無際的海洋,禦劍飛行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但是東勝神洲到南瞻部洲之間的東海海域實在是過於寬廣,他們飛了一刻鐘,四面依舊是無邊無際的藍色。

薛懷朔很少到海邊來,他也不太喜歡海。

他有意識以來的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待在山中閉關,第一次看見海,是師父帶著他到海邊,指著蔚藍寬廣的海域,告訴他他的身世。

對於一個五歲孩子,那顯然不是太愉快的記憶。

當他在往昔回憶的沼澤中遊蕩時——說實話這沼澤實在淺得很,聽從師父的教誨,他向來在苦修中度日——忽然察覺到身後的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師兄,我是不是也是那種……蠻討人厭的師妹啊?”

他被這問題問得一愣。

師父要救她,所以他不能殺她。

薛懷朔一直是這麽想的。

但是很明顯,目前他感受到的這種讓人心煩意亂的情緒,和以往那些心煩意亂都不一樣。

不是想殺人的那種心煩意亂。

但是這又不是什麽令人開心的情緒,仿佛骨頭裏有碎玻璃渣一樣。

師父一直以來都是這麽教導他的:苦修才可得道,情緒是心猿的依仗,任它、由它,不要去感受它,它便會自行停歇。

如果是令他起了殺意,不開心的情緒,就要放縱。

如果是令他開心愉悅的情緒,就要小心警惕,最好不要理會,因為心猿往往藏在之後。

可現在的情緒既不令他起殺人的念頭,也不讓他開心愉悅。

那感覺像是什麽貼近死亡,但又和死亡迥異的東西。

所以,平章師妹討厭嗎?

還沒來得及想出回答,平靜無波的大海忽然踴浪翻波,驀地沖出幾股象身粗的水柱,直直地向他們襲來。

薛懷朔自然而然地回身,要去抓住身後的人。

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位師妹明明剛才還在膽怯地詢問自己是不是惹他生氣了,遇到危險第一個反應竟然還是去抓他的衣袖。

於是他攬住了她貼上來的腰身。

她身上的衣袍不是真絲的軟涼順滑,也不是什麽上仙制出的名貴衣料。相反,她像個凡人一樣穿著加厚的絨衣,只是因為腰身窈窕,光憑視覺發現不了。

而把那纖細腰肢攬在手裏時,只要一點點力道,就能輕易感覺到指下絨衣的綿軟溫柔,還有透過衣料微微熨燙過來的體溫。

她穿了好多衣服,可能是因為怕冷。

這竟然是他得出的唯一結論。

由於這短暫的分神,來勢兇猛的浪頭奔襲至身前的時候,薛懷朔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完全消弭它的存在了,只能轉而卸掉它殺氣騰騰的力道。

於是下一秒滔天的巨浪把他們倆都澆了個透心涼。

薛懷朔得出的第二個結論:打架的時候不要分心。

江晚再次近距離見到了薛師兄濕透的白衣服,以及她終於確定他用的是安息香,安息香裏攙著一點苦橙葉。

她看見海浪翻騰中跳出一條玉色白龍,張牙舞爪,翻江倒海,殺氣騰騰,已逼近身前,一出手便是殺招,由於沒有變成人形,江晚不確定是不是剛才的敖烈。

薛師兄隨手拼出一只傀儡鳥,把她往上一扔,那鳥形傀儡立刻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出去,遠遠地離開了他,懸停在半空之中。

江晚不顧自己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跪在傀儡鳥上往下張望。

這一片海域狂風大作,只能隱隱看見海浪翻騰中兩方殺意十足,一點都不留手,你來我往,鬥法鬥得熱鬧。

怎麽回事?這條龍又是哪來的?為什麽要攔住他們?

她明明記得原書裏東海龍宮一群龍都是不愛出頭的老實人啊?

就算知道薛師兄剛把混元內門殺了個幹凈,以這群龍的性格也絕對是假裝不知道,打個哈哈過去,你好我好大家好。

好好一群龍,一言不合就認慫。

她估計原書作者受《西遊記》影響很大。

江晚皺著眉頭又把原書女主饒赤練的主線故事捋了一遍,什麽也沒發現,饒赤練絕對和東海龍宮沒有半絲牽扯,原書的主要故事也發生在遠離東海龍宮的西牛賀洲。

一定要說和東海龍宮有牽扯,那也是原書男主高長生。

高長生是一位普通的男頻爽文主角,典型扮豬吃老虎、後宮滿天下的龍傲天式男主角。

當然在《惡毒女配》這本書裏,他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後宮都通通被女主饒赤練扼殺在了搖籃裏。